最后谢蔷还是没能犟下去,大庭广众下尿床实在太丢人了,她真丢不起这个人。
人落在柳明修手里,她只能认命。命太苦。
谢蔷两眼憋得泪汪汪的,挣扎了好半会儿,才细声细气地蹦出一句“柳明修,求你。”
柳明修装模作样“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眼下伤口没好,又住在他们柳家的医院里,谢蔷有脾气也只能忍着,等出院后再找他算账。
谢蔷吸了吸鼻子,格外的委屈可怜,轻轻地说“求你。”
她一整团羞耻地蜷在被窝里,长发披散肩头,眼睫湿漉漉地低垂。刚动完手术的关系,整个人看上去病蔫蔫的,没什么精神气儿。
宽松的病号服罩在她身上,身段盈盈纤瘦,领口衣扣松开两颗,露在外面的颈脖和锁骨白得晃眼。
柳明修突然就记起了,那一夜一夜,她在他怀中娇娇的哀求。
柳明修嘴唇贴着她的耳畔,低声厮磨“谢蔷,你说你是不是欠收拾每次在床上了才肯听话。”
谢蔷现在内心已经麻木了,任他如何戏谑折磨,她自岿然不动。
柳明修把她抱起来,谢蔷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柳明修自然是没听。
谢蔷坐在马桶上,柳明修帮她举着吊瓶,就这么盯着她上厕所。
谢蔷内心绝望“你转过去行不行你就这么看着我我怎么上啊”
柳明修纹丝不动,“怕眨眼你跑了。”
谢蔷“”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她身上还插着那么多管子呢她能往哪儿跑
谢蔷不想跟柳明修争论了,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气得自己伤口疼。
谢蔷顶着柳明修奸视的目光,断断续续地上完了厕所。好在对象是柳明修,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形象。大不了出院后找个机会把他杀人灭口,谁都别想知道她这段可耻的过往。
下午柳明修回了趟家里,给她弄了点小米粥和鸡蛋饼带过来,但谢蔷还没排气,不能吃,只能眼睁睁看着柳明修吃。
柳明修嘴里吸溜着面条,谢蔷瞪着他直咽口水。
柳明修睨她一眼,“怎么了,想吃”
谢蔷翕了翕唇,“想”的音节还没发出来,柳明修打断道“不行,你还没放屁,不能吃。”
谢蔷“”
你看看这个人,什么叫“放屁”有没有一点点文化素养有没有一点点专业素质排气排气不懂吗
谢蔷气得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他。
柳明修说“谢蔷,你在我们家医院白吃白住好几天,按理来说,我是不是该找你收回点儿费用”
谢蔷好笑道“你放心,一毛钱都不欠你的,出院后就还给你。”
柳明修吸完最后一口面条,放下碗筷,正儿八经地道“物质上的损失可以弥补,精神上的呢”
“”
精神上
什么精神上
您脑子有病赶忙去挂精神科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还要收精神损失费吗又不是我求着让你带我来医院的,不乐意就把我管子拔了,让我转院。”谢蔷铿锵有力地声明,“我告诉你柳明修,休想从我身上多拔一根毛”
在柳明修认识的女人里,谢蔷的不识好歹算是数一数二。
柳明修俯身靠近她,肩膀投落的阴影将她笼罩其中。
柳明修盯着她软嘟嘟的嘴唇,低声说“谢蔷,我们好久没接吻了吧”
谢蔷“”
谢蔷两眼瞪得像个铜铃,那句你他妈乌龟王八蛋还没骂出口,嘴就被堵上了。
谢蔷悔得肠子都青了。
觉得自己当初就是活生生疼死在家里,也不该给柳明修打那通电话。
如今落在他手里,她就是栅栏里待宰的羊,要不要薅毛,要薅几次毛,随他柳明修的心情而定。
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晚上柳明修扶着她在病房外走动,方便排气。谢蔷嘴巴是肿的,内心是屈辱的。
柳明修在旁边一脸吃饱喝足,小人得志的模样。
他不缺物质,那点儿住院费从来没打算问谢蔷要,至于他小舅舅那边,被训几句是肯定的,但能让谢蔷手术顺利,他多装几回孙子也行。
精神上得到了满足,柳明修对谢蔷就格外殷勤起来。
柳明修扶着她往台阶上走,温声细语的“当心,别扯着伤口。”
谢蔷现在不止伤口疼,嘴巴也疼。
她用力挣着胳膊,“滚开,没让你扶。”
柳明修臂顺势环住她的腰,没脸没皮地道“蔷儿,放屁了跟我说一声,我要去喊医生的。”
“”谢蔷额头青筋在跳,咬牙切齿地说,“我才不放那种东西”
谢蔷没嘴硬上几分钟。
走了两步,v病房外空旷的过道里,控制不住地响起“噗噗噗噗噗”的声音。
清澈又嘹亮,还是一串富有节奏感和金属摇滚质感的连环屁。
谢蔷“”
谢蔷脸红了,“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