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我向他微笑。
少年的声音沙哑难听,像冬天嘶鸣的寒鸦,但他昂首挺胸,浑身充满了少年人的朝气,笑嘻嘻地说“我们的课程从今天开始,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没有,一切都很满意,谢谢你。”
“那跟我去用午餐吧,奶奶已经出门了,不到凌晨是不会回来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们可以在餐桌上聊聊天,也许你想多了解我。”他礼貌地说。
这似乎是个很健谈很开朗的少年,有种超脱于他年龄的成熟感,行为举止也十分雅致,看上去受过良好的教养,只是那背带短裤和衬衫让他显得有些幼稚。
我和他面对面坐在餐厅长桌旁,两个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仆一动不动地立在窗前,另一个衣服更精致些的男仆为我们上菜,动作轻柔地像猫咪一样。
午间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上,连那装饰用的大捧白玫瑰都被渲染成了淡金色。我不禁注意到对面的少年时不时抬眼看我,他似乎没什么胃口,那双纤细得像女孩子般的手正用力切割着盘子里的食物,也许他有些紧张。
我们交流了一些话题,比如他正在学什么语言,看什么书籍,喜欢哪位诗人等,聊天中我得知他今年12岁,父母离婚了,随爷爷奶奶住在这里。
“你不去学校吗”我好奇地问他。
“我不喜欢学校。”他颇为自负地说,“那地方蠢透了,里面的人和制度都很蠢。”他看了我一眼问“你也想说在学校可以认识更多朋友吗”
“我听说学校的生活很艰苦,但可以磨练绅士的意志。”
他耸耸肩,无所谓地笑道“意志不是成为绅士的必要条件,出身才是,你觉得呢”
我想到大学同学有一小半都肄业,加入葳蕤党了。身为奥格莱迪家族的男人,不管上不上学,有没有才干,都前途可期,哪怕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他心里也明明白白。
我对他微笑,避开了这个话题,他却慢条斯理地问我“听说你是因为受到纠缠,想躲避在这里,才答应当教师的”
“正是如此。”
“纠缠你的家伙叫什么名字也许我能帮你摆平他。”
少年总是骄傲而自负的,但我不能因为少年的好感而利用对方,于是回答说“能得到庇护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想引起更多争执。”
“你觉得我做不到其实我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只要叫嚷一会儿,奶奶就什么都答应了。”
少年的蓝眼睛很认真地望着我,而我却升起一阵羞愧,尽管羞愧,但还是厚着脸皮说“如果可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有一家肉食加工厂,秘查部队的监管总是找麻烦,我想赠送给贵府夫人一些股份,从而摆脱这种被监管的境遇,不知道方不方便”
“你确定不是摆平他们,而是送钱给我家”
“我不想引出风波,还是这样比较稳妥。”事实上,如果被人知道我指使这家的小少爷惹事生非,只怕我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少年温吞吞地吃了口东西,似乎是考虑了一会儿才说“今天是你第一天来我家,所以我答应你的任何请求。”
“谢谢,非常感谢。”我诚心诚意地道谢,与此同时,深感自己是在利用少年人纯真的好感,实在有些卑鄙。
下午我们在书房里授课,课程没什么难度,顺着家庭教师的进度往下讲述就可以了。
只是闷热的晌午,空气中弥漫着养护木头地板的松油的味道,越发让人犯困,我注意到课桌对面的学生也微垂着视线,似乎昏昏欲睡。
可过了一会儿,我发现那并不是犯困的表情,少年单手撑着下巴,直勾勾的视线正对准了我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