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眠穿好衣服, 也没在周珩房间呆着,问了姜恬, 顾蕊的住处,她出了周家,便打车去找了顾蕊。
顾蕊如今是住在她男朋友赵成方家,小区有些年头,没有电梯, 棠眠走楼梯上了五楼, 敲响了赵成方的门。
来开门的是一位男生,长相算不上周正,但五官还算勉强能入眼,瞧上去有些憨厚。
他问,“请问你找谁”
棠眠不发一言闯进去, 在客厅沙发上瞧见了顾蕊,走过去将那照片摔在顾蕊脸上,“你凭什么说我妈和他有私情证据呢”
赵成方一见她对顾蕊那么凶, 下意识护在她跟前, 弯腰捡起那张照片看了眼,疑惑问了句,“你怎么会有我爸的照片”
棠眠僵在原地,看了眼赵成方, “这是你爸”
赵成方点头,“是啊,怎么了”
棠眠也不去理会顾蕊了, 扯着赵成方的手臂就往走,冷声,“那你跟我去做亲子鉴定。”
赵成方摸不着头脑,被拉着往外走。
顾蕊一下子起身,将赵成方拽到身后,瞧着她,“棠眠请你搞清楚你现在的情况,一个妈妈出轨别的男人生的小杂种,哪来那么大的脾气你说要做鉴定就要去做”
说罢,她扭头对赵成方,“你先回房间,这位小姐收了些刺激,脑子不太好,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你都别出来。”
赵成方看了眼面无表情地棠眠,又看了眼她,担心道“你会不会有事”
顾蕊在赵成方面前的形象一直是柔柔弱弱的,她低声,“没事的,我来解决。”
赵成方一步三回头,进了房间。
顾蕊一看他进了房间,也没了顾忌,抬手一巴掌甩在棠眠脸上,“小杂种这个词现在听着舒服吗我说了你妈出轨她就是出轨了,无风不起浪,苍蝇也不会叮无缝的蛋,知道吗”
顾蕊很是得意,扬手要摔第二巴掌,来发泄前段时间的不满。
巴掌快到棠眠脸上时,棠眠扬手握住,她臂力比一般女生大些,顾蕊手动弹不得。
棠眠静静地瞧着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打了回去。
顾蕊尖叫一声,棠眠将她摔在地上,冷眼瞧她。
顾蕊知晓打不过棠眠,冷笑一声,便用言语攻击,“一天之内从棠家千金跌落到小杂种,滋味怎么样关键是你妈眼光够可以的,找谁不行,偏偏找个司机,没出息”
棠眠抿起唇,“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我要带赵成方去做鉴定。”
顾蕊从地上起身,抱胸站着,神情讥诮,“赵成方他爸早些年出车祸死了,如今赵成方是我男友,对我千依百顺,你想做的话,来求我,说不定我一心软就让你俩做了,来个兄妹相认。”
“我求你你不如做梦。”
“是不是做梦,到要看你有多想证明你妈清白了,不过也是,证明也没什么用,你妈的清白在鉴定报告出来后早就没了”
棠眠抬手要打烂她嘴巴,顾蕊知晓打不过,大声喊着帮手,“成方,救我”
赵成方早就急的在房间里团团转,如今听见顾蕊一喊,急忙冲出去,拦下棠眠的那只手,“这位小姐,请你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顾蕊躲在赵成方身后,揪着他袖口小鸟依人。
棠眠甩掉赵成方的手,看了眼赵成方一眼,转身走了。
她没心思回学校上课,从赵成方家出来,在街边一木椅上呆坐了许久。
晚上六点多,陈歌给她发来消息,
晚上有没有空,见一面
棠眠回过去“好。”,陈歌没约在棠家酒店附近,只是问她在哪,棠眠给他将位置发了过去,不过十分钟,陈歌将车开了过来。
棠眠坐进副驾驶,注意到后座还多了个小人。
胖嘟嘟的脸蛋红着,脸颊上还挂着几滴泪,此刻小肚子上正盖着陈歌的西装外套,酣睡着。
“棠悠听说了那件事,给学校打去电话,对修文说了几句难听话,他便哭着要回家找你,本来棠叔要去接的,不过周珩临时过来找棠叔,便安排我去接了。”陈歌解释着。
棠眠静静看着睡着了的棠修文一会,才收回视线,系好安全带,脑袋靠着椅背,眼皮半阖着。
陈歌边开车边看她一眼,“盛姨出轨司机一事,是有些荒唐了,有些话不可以尽信。”
“但是我跟棠盛年确实不是父女。”
有些事棠眠可以自欺欺人,比如她妈没有出轨司机,但是棠盛年不是她亲生父亲一事,还是真实地让她觉得荒诞可笑。
说来说去,她妈盛清还是出轨别人生了她。
她十八年以来一直相信她是个贤妻良母,对棠盛年恭顺有礼,对她温柔有加。
以往每一年,有人说盛清出轨,她都坚信是谣言,是有人往盛清的身上泼脏水,她都尽力揪住幕后传谣将人整的哭爹告奶奶。
现如今,一份亲子鉴定书就将她这十八年来一直坚信的信念打的支离破碎。她一直以来尽全力维护的盛清形象一下子崩塌。
更让她崩溃的是,她是盛清出轨别的男人后生下的小孩,也就是顾蕊口中的小杂种。
陈歌察觉到她情绪面临崩盘,车内氛围也很安静,他没再继续说棠盛年这方面的事,“那周年怎么说”
棠眠手撑着下巴,脸扭向窗外,嗓音轻着,“周成隽本来就不喜欢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理由,怎么会轻易放弃,也过不了两天,周知集团大概会宣布周家跟棠家的婚姻破裂。”
“棠眠,这个时候周成隽的态度并不重要,你要的是周珩的。”陈歌提醒她。
“这个时期周成隽的态度就是周珩的态度。”
“这个时期”陈歌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棠眠记起今天见到的周允直,她低声,“周允直回国了。”
即便不怎么关心生意上的事,周知集团掌权人变更一事,当年热度很高,想不知晓都难。
当时周成隽到了退休的年龄,要退出周知集团掌权人,当时外人眼里继承人也就是周允直和周珩,两人都是商业奇才,甚至外人更偏向于周允直,因为周允直是周成隽的儿子,而周珩毕竟是个孙子辈,资历可能有些浅,但出乎意料周成隽直接将他手下的百分十五的股份给了周珩,剩下的百分三十依旧握在自己手中,并没有给周允直分毫,所以那年周珩一跃成为周知集团最多股份持有者,周允直也似乎因此去了国外发展。
先下周允直在这个时候回来,不管他是自愿回来还是被周成隽喊回来以此要要挟周珩也好,周成隽让周珩离婚,他要是明智,便会听周成隽的话。
陈歌也懂得这里的弯弯绕绕,沉默了会,侧眸看她,问了句,“如果离婚你会难过吗”
“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陈歌疑惑看着她。
“本就是商业联姻,彼此各取所需而已。”
陈歌哑然失笑,“真不知道该说你心态好还是该说你冷血”
棠眠揉了下额头,抿着唇,“只是最近有更困扰的事在,我精神不够两用。”
要说难过,大概也就难过周珩那荷尔蒙爆棚的性感身体了。
彼此安静了会,棠眠的手机亮起,屏幕上显示是周珩的电话。
因为她手机今天一直被关静音,陈歌也没发现她来了电话。
在她刚接通时,陈歌就低声询问她,“如今棠悠知道你的处境,你带着修文回去估计要遭罪受,不如先去我家住几天,我妈刚好也有些想修文了。”
周珩那边自然能听的见陈歌的声音,那边默了一会,男人冷冽嗓音问了句,“今晚不回来”
事到如今,棠眠也是不大在乎周珩对陈歌的误解,而且她主动离开,也免得周珩为难,她轻“嗯”了声,“这一个月麻烦你了。”
这句话倒十足十地像道别。
周珩那边又停了大约半分钟,男人吐息沉稳,他低声,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棠眠,是我小看你了,周家还没正式宣布跟棠家婚姻破裂,你就急着去找你心头好了。”
棠眠呼吸很浅,她没解释,只轻声问,“还有没有其他事”
周珩说,“没有。”
棠眠便挂断了电话。
周珩站在棠家酒店的休息室里,黑眸半垂,瞧着黑掉的手机屏幕。
林夏站一边瞧着自家老板脸色,然后十分小心翼翼上前问了句,“老板,棠盛年已经在隔壁会议室等你了,您要不要现在过去”
周珩将手机收起,漆黑眼眸略微掀起,薄唇轻轻吐出三个字,“不去了。”
他为了这桩婚事来给棠盛年施压,她倒好,直接放弃去找了陈歌。
还真是小没良心。
林夏瞧着自己老板板正严肃的脸,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敢多问,跟着周珩便出了棠家酒店。
棠眠带着棠修文去了陈歌家。
陈歌在外面有住处,不常回家住,家里也只有她爸妈吴新月和陈均。
陈均这几年在外面出差,家里只有吴新月。
棠修文醒了就见到吴新月,暂且忘了棠悠的话,跟吴新月挤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不过吃晚饭时,棠修文偷偷拽住她袖口,拉低她脑袋,凑到她耳朵边小声说了句,“你永远是我姐姐,棠悠姐是个坏蛋,你别理她”
棠眠揉了下棠修文的脑袋,笑了下,“快点吃饭,吃完饭让新月阿姨哄你睡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