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鱼被拖了下去。
她心慌又紧张, 不知道将要狂暴暗流中面临什么,而就在这时候, 她就被一道力量护住了。
那魔鬼虽说是把她拖下水了, 但也没有让她自生自灭, 还算有点良心。
在混乱中,钟鱼还能分心地想。
她身体不停地往下沉,不知过了多久,那阵天崩地裂般的震动才平息了下来。
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钟鱼有点害怕, 惊慌道“喂你在吗你把我拖到这里来干什么”
没有回应。
加上这周围黑漆漆的, 冷得要命,她又什么都看不到, 内心就更不安了。
她连连叫了好几声,快要炸了。待在这种暗黑的封闭空间里, 她特别没有安全感。
这时候,暗沉沉的周围忽然就亮了,一盏幽绿色的萤火灯出现在她面前, 浮在半空中。
钟鱼微怔, 然后就看到了虚晃晃的黑影。
她是真的生气了, 道“这什么地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带这么耍人玩的。
他默了默, 反而觉得她无理取闹似的, 奇怪道“不是说想活命我帮你了。你为什么还不高兴”
钟鱼真的是完全对不上他的频道。她就没见过这么说风就是雨的奇葩,干点什么惊人的事情前,能不能好好说话
从头到尾, 她就说了句想而已还说什么交易呢,她连个条件都没张口提,冷不丁地被拖到这个地方来了。
她心累到简直不想说话。
但既然她现在人都来都来了,目测也不容易掉头回去,所以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钟鱼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好。什么意思你怎么帮我”
大哥大爷祖宗,怎么合作你说吧。
我服了你。
他沉默地看她,半晌,问她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钟鱼面无表情“不知道。”
他回答道“北冥海最黑最深的地方,深渊锁龙牢。在那里面,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钟鱼本来就心不在焉的,但听他这么说,突然就凛住了心神。等等,这话,秦表弟好像也说过。
所以这里真的有她要的东西而这魔鬼他知道的是吗
她眼睛一亮,急忙问道“什么东西我能用吗”
他突然就笑了,带着一点阴柔。然后连着他的声音也变得有点阴森了,慢慢道“当然。得到纯粹的天魔之力,到那时候,你想让谁死都可以”
钟鱼没有想谁死,她就想自己能活命。
她好奇地问道“天魔之力那是什么”是她孤陋寡闻了,这玩意她本人听都没听说过。
他讽刺一笑,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只是讲述事实,冷道“脏东西。想要还是不想”
钟鱼扯了扯嘴角,缓声道“我能不想就不要吗”
他毫不留情“不能。”
那你问个屁啊
钟鱼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不过她也清楚了这趟浑水非同寻常,而且她多半是趟对了。
幽绿色的萤火灯浮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的,隐隐地铺出一条幽暗小道,她就跟着他进去了。
钟鱼对深渊锁龙牢没多少印象,她就记得这里是一片禁海,深海底下镇压着什么东西。
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事关这里的事,应该是空白的。
她很有自知之明。
以自己那时有限的脑容量,并没有详略写什么北冥海副本,扯到这地方,估计也就是有个什么宝贝,有什么厉害的妖魔灵物罢了。
显然现在这奇怪的情况,就是个意外了。
而这个意外对她意外之人来说,却是好事。
抱着这样的心理,钟鱼的心情没那么难受了,对即将要见到的东西,反而有点期待了。
她其实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就是个快爆炸的玻璃瓶,看着坚硬能扛,但实际是一碰就碎。
而且更要命的是,她这破玻璃瓶里面还放了枚燃烧着炮仗,随时就会炸开。
这一炸开,她立刻就会粉身碎骨。
现在她还是在逃亡阶段,是真正意义上内忧外患。这处境真的太危险了。
所以她需要外援,刻不容缓。
钟鱼跟着黑影进入了深渊锁龙牢的最里头,她越是去里面,那股寒冷的气息就越强烈,她走进去,就像是进了冰窟里。
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她看到萤火灯柄上结了一层浅浅的白色冰霜,就知道这不仅是感觉而已了。
这鬼地方冷是真冷。
钟鱼跟着他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正想问他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她从后面探出头,问他“到了吗”
他有点漫不经心地冷笑道“有人先到了。”
钟鱼一愣,有人先到了她正想说话的时候,忽然一道刺目的清光对准他们杀了过来
她吓了一跳,不过在被那道强悍的利光伤到之前,就被黑影给拖走了。
然后钟鱼就听到一道清朗如风的声音,低笑了一声,不过那笑声很冰冷,那人慢声道“怪不得天象异动,北冥海风浪不宁。我没有想到,竟然是你出来了。”
钟鱼心中一凛,暗自思忖,怎么回事难道说这神经病来头很大吗
事实上,她猜得不错,这魔鬼来头的确不小,他动起手来更是凶狠,暴戾。
两人一言不合就对打起来,暗流汹涌,那威压波动一圈圈冲过来,简直是震得人耳膜发疼。
可惜钟鱼这不打算参战的炮灰躲在一旁,也未能幸免,因为她根本没地方躲,就理所当然地也被波及到了。
而她被卷进来的时候,也看清楚了守在这里除魔捍道的高人是谁了,这蒙着面的,特么不正是蔺师兄,蔺男主吗
她为什么认出来
别问,问就是该死的心跳直觉。
毕竟他对钟鱼这身体来说,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都是最熟悉的,也是最特别的存在。她要认出这身体原来深爱着的蔺师兄,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蔺男主为什么那么快就赶到了这里这时候他不应该抱着惊魂未定的洛玛丽心痛安慰吗为什么来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