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虚见她睁大眼睛, 红唇微张, 一副惊讶的模样,忽地台上将横在两人中间的茶案挪开,抓住她的胳膊将其揽入怀中, “怎么,高兴坏了”
冰芜撇了撇嘴, “才没有。”说着动了动身子,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才继续道“只是你答应得太干脆了, 我怕有诈。”和她争了那么久,突然就同意了,太猝不及防了。
逸虚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低低地笑着,胸腔微微起伏,冰芜觉得摩挲得侧脸有些热。
她突然有些恼怒,“你笑什么”
逸虚笑意止住了, 语气却仍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我其实没想和你争。”
冰芜瞬间从他胸膛前仰起头,目光危险地看着他“那你刚才什么意思”难不成在耍她玩
逸虚紧了紧双臂,低下头在她仰起的额上轻柔地亲了一下, 温声道“我只是想知道公主是不是真心想与我成婚,如今看来,我在你心中也不是没有分量。”
一开始他只是想看看那是不是借口, 后来看她气鼓鼓又得意地不断增加聘礼,他一时心痒便忍不住和她争了争,想看看她能为了他做到哪一步。
龙族都喜欢藏宝, 宝物一旦到了龙族手中,再想拿回就难了。她此举几乎是倾尽了半个昆仑山的珍藏,可见她对他也不是全然无心。
冰芜轻笑了一声,双手往上勾住他的脖颈,拉近两人的距离,唇瓣只差寸许就能碰到。
突如其来的主动让逸虚一怔,随即就被洒在面上的呼吸唤回了思绪,眸色一暗,双臂下滑扣住细若杨柳的腰身。
正想一亲芳泽,她却吐气如兰道“若是成了亲,那些东西不还是我的吗,你那份也是我的。”
这么一看,好似成了婚也不赖,冰芜幽幽的想,忽地唇上一软,温凉的触感传来,她睁大眼睛只见微颤的眼睫。
清凉的唇瓣经摩挲渐渐升温,冰芜缓缓地闭上了眼。
唇齿相依,呼吸交缠间,许久没有亲热过的身子开始蠢蠢欲动。
良久,殿中急促的呼吸渐渐平息了下来,冰芜没好气的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身躯,“起开,”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威慑力。
逸虚气息微乱,垂眸看着躺在织云毯上的人,嫣红湿润的唇瓣微张,还在小口小口喘着气,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从那两片瑰丽的唇瓣移开。
却发现她头上的发髻散开了,钗环悉数掉落,如绸缎般的墨发铺在雪白的织云毯上,对比鲜明,往下看她身上的鹅黄宫装也是一片凌乱,露出雪白的肌肤。
好像看哪也不是,逸虚长吁了一口气,起身坐到一旁,抬手将她扶了起来,微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我帮你把头发挽好。”
冰芜目光不善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偏过头去。孩子都生了,他还矜持个什么劲,要矜持就碰她啊,碰了一半就停手,他不憋,她忽上忽下还难受呢。
逸虚右手一伸,一把白玉梳凭空出现在手中,他一面梳着手里捧着的墨发,一面温声道“你身子还未完全恢复,万一又有子嗣,会有损根基。”
神龙精血恢复不易,她生了砚离后还没恢复,万一又怀了,对她损伤极大。
冰芜闻言气顺了一些,但还是没好气刺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神龙是大白菜么想要多少有多少”
逸虚认真道“凡是都有意外,上回不就是。”
冰芜嘴角抽了抽,哦他还不知道上回是因为玄母红参之故,正想告诉他,红唇轻启,就听他又道。
“我想要的是天长地久在一块,不是这片刻的欢愉。你若想,等你身子好了,想怎么样都随你”逸虚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白玉般的耳畔也染上了丝丝粉意。
冰芜听到前一句心头忽地有些异样,再听到后头直接无语“”不,她不想虽说龙性放纵,但她是冰龙,不是火龙,不会随意动情。要不是他撩拨她,她才不想。
算了,还是不提了,免得他误会她很想,还是好好补身子罢。
干坐着容易困,加上身后的人只一心一意地梳着她的头发,不再说话,于是她坐了好一会儿开始打起了哈欠。
又掩唇压下一个哈气后,冰芜忍不住催促“你梳好了没有”
“快,快了。”
话里显而易见的心虚,冰芜抬手往头上探去,以为会触到什么奇怪的发型,接过触手
她等得都要睡着了,结果半点没挽,不知是梳上瘾了,还是不会挽发。冰芜摁住他还在梳的手,无奈道“好了,我自己来。”
逸虚清了清嗓子,温声道“很快就好了,你再等会。”话落手上撩起一簇墨发开始盘了起来。
淮笙提着食盒走进扶摇殿就见到这么一副画面,轻手轻脚地后退了几步,突然顿住。脸上闪过一丝懊悔,暗道今日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可这药要在半个时辰内服用才能充分发挥药效,进退两难间淮笙硬着头皮进去了,这药谁熬谁知道,珍贵不说还麻烦,每日熬一次已经够苦了,再来一次他可受不住,只能打扰帝君的好事了。
“咳咳”在珠帘外干咳了两声,淮笙才掀开珠帘垂头走到两人跟前,头也不抬道“帝君,公主,该喝药了。”
逸虚将最后一只步摇插上,应道“嗯,放下罢。”
淮笙抱回了被搁置得老远的茶案,将玉制的食盒放上去后,叮嘱了一句“趁热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冰芜将食盒打开,里头静静地躺着两只青玉碗并一小碟杏果蜜饯,“你家的神官可真有心,这药熬起来可不易,他倒是天天熬。”
青玉碗里盛的是补气血的汤药,用药颇为讲究,连熬制的水都是采用天晓时分收集的灵露。虽说效果不错,但费时费力,换做她,她还真懒得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