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县是柳平县的县令,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了,一直在找机会更进一步,如今总算得尝所愿,任命已经下了,只待下一任知县带着调令来与他交接,刘知县便能往上再升一升。
县衙里的大小事刘知县已经压了下来,等新知县来了再处理。
后院里,刘知县满面红光的正与一妾室厮混,随从急急忙忙走了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刘知县面色一凝,正要走,小妾忙拉了刘知县的袖子,娇声道“老爷,再陪陪妾身。
科举大事,刘知县哪里敢耽搁的,挥了挥袖子便大步带着随从走了。
留下娇娇媚媚的小妾在原地直跺脚。
一到前院里,刘知县忙问“黄榜呢。
早有下属捧了被差使日夜赶路送来的黄榜,上边用小篆记录了几个名字和贯籍,都是他们沧州府人士,刘知县一路往下,眼神一凝。
“何平宴他目光中带着疑惑“本官若是没记错,翠云镇可是有名叫何平宴的秀才
下属回道“确实有。
可翠云镇那个叫何平宴的秀才不早就没了么
刘知县对本县有名的学子书生很是了解的,这也是他们政绩的一部分,刘知县能力不足,没法在柳平县里大刀阔斧的,便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些书生身上。
何平宴没了的消息传来,刘知县还很是遗憾了一段时日,在他看来,何平宴学识好,不过是两次落榜而已,想他当年考中举人,都快四十了,这何平宴不过二十出头,还年轻得很,只要他考取了举人,这功绩就会落一部分在刘知县身上,说明他们柳平县那也是人杰地灵,他也是有实干的。
刘知县等着,不料却等来了何平宴出事的消息。
他眉心都快簇成一团了。
随从说有差使来送榜,刘知县很是高兴,也不敢怠慢了去,只待查验一番后便能让人去送信报喜,尤其是他们县里竟然出了一个进士
二甲进士
刘知县先前有多高兴,如今就有多为难。
金灿灿的黄榜,犹如一个烫手山芋。
二甲进士何平宴,柳平县翠云镇下小梨子沟。
全对得上。
“这可怎么办
刘知县抱着一线希望问“难不成是这何秀才没死
下属道“没听人提及过,这么大的事,这何秀才若是没事,只怕下边早就传遍了。
何平宴不是默默无闻之人。
刘知县进退不得,半晌才压下了这份能轰动整个柳平县甚至是沧州的黄榜,吩咐下去“去查,小梨子沟和上边都要查。
“若是弄错了,这个责本官可担不起。
“是。下属匆匆出去。
整个柳平县里,普通百姓们只隐约听说起了当今增设恩科的事儿,至于谁上了便一概不知了,柳平县离京都远,等消息传来得等上月余,如今刘知县又压下了差使送来的黄榜,消息就更是传不出去了。
反正,他们柳平县几十年也出不了个举人老爷的。
被人提及的何平宴此时正坐在马车中,一袭青衫,整个人透着疏离,魏海跟他相交久了,自然知道这情绪外露表明他此时很是不耐。
忍不住解释“女子出门确实会耽搁些的。
何平宴深深呼吸,压下心里涌入浪涛的眷念,闻言,瞥了他一眼。
魏海“
若是没看错,何兄方才那眼是在鄙夷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