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再进宫, 感受大不同。
满脑子想的都是莞莞类卿, 阮阮类卿, 阮阮类月, 阮阮类她娘。
他娘的。
这文宗帝的恶趣味真的有够让人恶心。
站在御书房里, 温阮悄悄地瞥了一眼右边的墙, 暗想, 皇后娘娘会不会在那儿听墙角呢
墙后的皇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骂道“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高座上的皇帝笑看着温阮“阮阮, 你可知孤为何唤你进宫”
温阮从容礼行道“回陛下, 臣女听说了。”
文宗帝点了下头,“嗯, 那阮阮你可有什么想法”
温阮抬头, 浅浅地笑着“臣女愿意。”
文宗帝略略讶异“哦阮阮你可想好了, 安国寺乃是修佛之地, 你若去了,就不能像在家中那般自由了。”
温阮心想,那我说不去, 你就不让我去了么狗皇帝你要不要这么虚伪的
但温阮恭敬地说道“为国祈福这是莫大的荣幸, 为天下人祝祷更是无上的福泽,臣女岂会不愿呢”
文宗帝眼中浮现出笑容, “阮阮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你父侯也必定欣慰。”
温阮垂首,乖巧温驯的样子,娇娇软软地说道, “谢陛下,只是陛下,说到父侯,臣女相信,陛下也一定很想念太子吧”
文宗帝眼中的笑容微滞“阮阮你说什么”
“陛下说过,天下父母心皆是一般的,太子远在太玄观为国祈福多年,儿游远方,陛下也应该很是牵挂他,臣女恳求陛下保重龙体,切莫忧思,那才是大襄之福呢。”
“阮阮为何突然提到太子”
温阮跪下去,叩首行大礼“陛下,既是为国祈福,臣女愿去国观太玄观,为大襄清修,臣女更愿为陛下分忧,换太子回来。如此,才是身为大襄臣民该做的,只是此去路途遥远,不知太玄观前主持太霄真人可否送臣女一程,再将太子送回宫中,与陛下共享天伦之乐。”
文宗帝目光微敛地看着温阮,很久都没有说话。
御书房里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此刻的文宗帝并不知道温阮已然知晓了他对阮明月的非份肖想,也不知道温阮很清楚所谓的安国寺修行只是一个幌子。
在文宗帝看来,温阮顶多猜到,他让温阮去安国寺,是在恶心温家。
这就是温阮的筹码。
以前的温阮对这一段剧情不了解,所以面对文宗帝时只敢小心应对,谨慎回话。
现在既然心里有数了,那这也不过是从一本十八禁文穿到皇家秘事文而已,问题不大,莫慌,小场面。
搞事,温阮她是专业的。
而且温阮吃定了文宗帝不会承认他对自己有龌龊想法,毕竟他可是君王啊,普通人家都做不出说不出的事,文宗帝只会更要脸面。
否则他有颜面面对天下百姓,朝中百官他这个皇帝还要不要干了
文宗帝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慢声说道“太子在太玄观的确有很多年了,阮阮你与太子自小只见过一两面,还是在襁褓中时,今日怎么突然记起他来了,可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温阮心想,是阿九给我出的这骚主意,那我能告诉你么
她微笑“回陛下,并无人跟臣女说什么,只是臣女时常想着,臣女只是一介女流,既不能为陛下分担天下大事,更不能为陛下在朝中出力,每每想起,都颇是惶恐难安,臣女能做的,只是尽一尽自己的心意,为陛下,也为自己的皇姨父略尽绵薄之力,如此方是身为臣民该为陛下做的。”
文宗帝眼中的笑色彻底不见了,面容沉肃“太子去太玄观多年,孤的确很是挂念他,但他修行乃是机缘之事,机缘未尽,还不到接他回来的时候。”
温阮又说“那臣女便去太玄观照顾太子殿下吧,也算是为陛下分忧。”
文宗帝有些不悦地问“所以你不愿意去安国寺”
温阮抬起头来,很是认真地说道“安国寺全是秃子,而且不能吃肉,臣女喜欢吃肉。”
文宗帝“”
温阮“父亲从寺中回来,好生说叨了一番庙中些餐食之清淡简素,我父亲都饿瘦了好多。”
文宗帝莫名就想起靖远侯回朝那日,说寺里吃饭白水煮白菜,跟猪食差不多。
再加上靖远侯平日里就讲究吃食,经常自己下厨,说不定他还真的跟他女儿絮叨过寺里的伙食不好。
“那若是,孤让安国寺给你另起炉灶,让你吃得好呢”
“陛下,安国寺乃是佛门净土,岂可见这等生杀之事臣女既是为国祈福,自不能先坏了安国寺的规矩,否则这祈福就是不诚心了,臣女惶恐,万不敢如此胡闹的。”
“你为何要去见太子,是你父亲让你去的”
“臣女没有要见太子,臣女与太子不熟,臣女只是想为陛下分忧。”
文宗帝忽然有点想笑。
这个小丫头,往日倒是小瞧了她。
文宗帝再不知内情,也看得出这是温阮的转圜之法,他颇有些感慨,温家这一门,除了那老二,简直个个都是人精。
“罢了,阮阮你先起来,地上凉,你前些日子又受了风寒,别再着了凉寒之气。”文宗帝走出案后,伸手要扶温阮起身。
温阮赶紧自己站起来,生怕文宗帝沾着自己衣角,不要啊,好恶心。
文宗帝低头看着温阮的面容,这张脸,跟阮明月足有七成相似。
少了阮明月身上的恣意潇洒,多了些沉静娴雅。
文宗帝的眼神不知不觉地放软,叹声道“阮阮啊,太玄观远在海上孤岛,普通人不能进出,你去哪儿,便不怕孤与皇后,还有你父兄牵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