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溪边的时候, 奎因的浓汤已经冒出了香气, 火堆上插着不少肉干, 也滋滋汪着油。
查理一到地方就不肯再背着那个脏家伙了,把他从自己背上抖落下来, 里格清晰的听到咚的一声,是脑袋磕地声。
一天之内第二次头杵大地,这人不会被撞傻吧。
查理才不管这个,蹦蹦跳跳地到奎因身边讨食去了。
奎因往查理嘴里塞了几片肉干, 又招手让里格也过去吃, 里格看了看肉干, 又看了看地上的人, 心内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奔向了爸爸手里的肉干。
这些日子为了赶路, 肚子饿了都拿肉干对付过去, 渴了就喝点露水或者凉水,难得今晚扎营休息,还有热腾腾的食物,大家都高兴极了, 放开肚皮吃喝了起来, 很快, 晚饭就被这群大胃王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了,擦擦有了尿意,就想走到远一点的林子里去嘘嘘,只是没走几步, 他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摔个狗吃屎。
“卧槽,什么东西这么大坨。”
定睛一看
“卧槽,这里啥时候多了个人啊”
被擦擦的鬼吼鬼叫提醒了,里格才想起来地上还躺着个生死不知的家伙。
查理嫌弃地抖抖身上的毛,跟爸爸们告状咻咻咻咻咻咻。
偷窥狂,偷窥狂
里格黑线,查理你从哪儿学来的词啊。
看着捋起袖子要去揍人的两个爸爸,里格忙不迭站出来解释
“不是查理说的那样啦。”
“虽然我不知道他跟着我们要干什么,但是绝对不是想偷窥我们洗澡。”
又从小裤裤的搭扣里解下匕首亮给他们看“这个叫匕首,就是用铁做的小刀啦,这个很锋利哦,比石刀锋利多了,可以一刀切开兽皮。”
“有这么厉害,看起来很一般啊”擦擦回以不信任的眼神。
里格当即就拿出一块兽皮,用匕首在兽皮上划过划过划过没划开。
众人
里格试图解释“额,主要是,刃没有开好,而且一看就好久没有打磨了,都钝了反正匕首真的很有用啊,你们别不信。”
“哦”众人敷衍。
里格挠头,这把匕首实在是太钝了,得找块石头磨一磨。
于是他蹲在小溪边,找了块大岩石,洒上水,咔嚓咔嚓地磨起刀来,经过一番打磨,红色的锈迹被磨掉,刃口也变得比较锐了,里格又拿了一块兽皮,用匕首戳住,然后下划,总算这回还算争气,把兽皮整齐地割成了两半。
里格举着被一分为二的兽皮展示给大家看。
众人都很给面子地鼓起掌来。
只有擦擦不给面子,伸出一个尖爪,刺啦一下,把兽皮划开了“我看还不如我们的爪子好用。”
里格耐着性子给他解释“擦擦,我们的爪子是很尖锐,但就因为特别尖锐,受力面积就很小,用来戳洞或者切断的时候很好用,但是剥皮和切割就没那么好用了,不然我们为什么要用石刀呢。”
里格又道“匕首只是铁器的一种制品,我们还可以用铁器来制作铁斧,铁锅,铁犁,你的爪子能派上那么多用场吗。”
奎因捡起匕首,对着落日的余晖看看,在空气中挥动两下,又比照着石刀的样子感受了一会儿,公允地说“这个比起石刀来,的确轻便又锋利。”
里格“是吧。”
莱卡道“这种东西我们以前从没见过。”
里格“这就是我把这个家伙带回来的目的了,这把匕首是从他身上掉出来的,他所在的部落一定已经掌握了铁器的用法,此处地理位置距离息壤族已经很近了,他身上虽然脏,仔细看却是麻布织物,所以我合理怀疑一下,这个家伙应该是息壤族的人。”
狗狗诺顿也插话道“我同意二宝说的,因为这个铁器的确是息壤族才会制作使用的东西,我们兽人一般都只会使用自己的爪子和牙齿,息壤族没有兽形态,就很依赖这种东西。他们会把坚硬的铁块打磨成箭头、小刀和其他物品,如果这个人身上有匕首的话,那绝对就是息壤族没错了。”
诺顿这么一说,众人也就不再怀疑了,毕竟他是跟息壤族打过交道的狗,讲出来的话有石锤。
于是众人捂着鼻子靠近,好奇地打量这个脏兮兮的少年。
擦擦用爪子捅了捅“他怎么还在睡,都睡了一顿饭的时间了,不会死了吧。”
不过,很快擦擦就惊叫起来“他身上好烫”
里格一愣,也顾不得脏不脏,伸出两根手指头搭到少年的额头上“卧槽,怪不得这家伙怎么都不醒,原来是烧昏迷了啊。”
这脸上的温度,热的都可以煎鸡蛋了,妥妥的三十九度往上走,再不管得烧成傻子了吧。
而且里格还有点心虚,人家被查理从草丛里揪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的,现在就烧得半死了,大概、也许、可能,也有他和查理的的“功劳”在里面吧。
“那我们要救他吗”擦擦呆萌地问。
心虚作祟,里格义正辞严道“当然要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擦擦你这个同志,思想觉悟太低了。”
擦擦啥,啥玩意儿
对付发高烧的人,第一步当然是要把温度降下来了。
于是少年被人扒得清洁溜溜,兽人们七手八脚地用麻布沾了凉水给他做全身降温处理。
麻布擦到后腰处,克山的动作忽然顿住了,其他人也看到了后腰那一片惨不忍睹的横七竖八,明显是鞭伤,只是处理得不够妥善,红痕道道,破皮处都红肿化脓了,一看就很疼。
忙把人翻个面,让他背部的伤口不要压到坚硬的地面。
奎因用薄荷汁液搓干净手指,再在河里涮了两遍,用爪子划开化脓处黏连的皮肉,把里面腐烂的组织液逼出,做完这些,奎因去洗手,里格掏出一把清热化毒的药草在罐子里捣烂后糊到少年的背上。
做这一切的时候,少年只是轻微哼唧了两声,甚至都没有醒过来,可想而知情况有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