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飞如总管大太监操心龙嗣般执拗于帮乔乐然开荤,是有原因的。
这要追溯至去年七月。
去年高考后的暑假,乔乐然伙同几个狐朋狗友出国浪。浪到西班牙时,一行人正赶上马德里的同志骄傲大游行,就被乔乐然撺掇着去看热闹。
现场气氛劲爆,老外逮人就亲。一位荷尔蒙弥漫整条街区的帅哥老外想亲乔乐然,乔乐然机灵,呲溜一下绕到老外身后。聂飞目睹发小这波刺客级的绕背操作,正傻乐着,忽然被老外摆弄鸡崽儿似的扣住,按头激吻二十秒,咕叽咕叽一顿搅。聂飞当时濒临崩溃,事后却回味不绝,性向恍惚了整整一春天,近日才铁直回来。
“我俩究竟谁是同性恋”被强吻后,聂飞身披彩虹旗站在路边,面红耳赤,含泪搓嘴。
乔乐然脸蛋上画着小彩虹“我是。”
“那你就让他亲呗,躲什么啊”聂飞搓澡似的秃噜舌头。
乔乐然有板有眼地反驳道“我未成年,有关部门不建议我接吻。”
他上学早,高考完才十七。
“操”聂飞悲愤洗牙,“说得跟你成年了就敢怎么着似的。”
乔乐然仗着国家有关部门撑腰,有恃无恐猛嘚瑟“怎么不敢,到时候我什么都敢。”
“成。”聂飞口腔清洁完毕,哀怨地指指他,“到时候我负责,给你找个帅的,我看你有没有种。”
乔乐然嗤笑“找呗。”捏着矿泉水瓶幻想一番,紧张得直喝水。
结果这眼瞅着就成年了,有关部门也保不住他了。
生日前这几天,乔乐然死死抱住颜值这块挡箭牌,聂飞他们一帮他找他就说嫌丑。
“就我这么好看的,”乔乐然仗脸欺人,振振有词,“睡谁都是我吃亏,我可不吃这个亏”
聂飞一琢磨,孩子确实水灵,素人鲜少有能跟他匹敌的,还是奔娱乐圈找效率高,就索性在乔乐然生日这天弄来一群模特和十八线艺人作陪,男女都有,个顶个好看得像假人。
在这群二世祖为乔乐然奔波的同时,某龙神祠管辖范围内的山精野怪们也没闲着,日夜打探小郎君的八卦。
祠堂后院,林涯闷闷不乐地用爪子庖丁解猪,一米开外的草丛里有张小嘴儿不停叭叭,阴阳怪气得厉害。
“小郎君又跟那帮野男人一起出去玩儿了,噫整整五个野男人,他们居然轮流对小郎君做出这样的聊天行为。唉,尊上颜面何存哪”
“小郎君喝酒还抽烟,尊上也不管管嗐,估计您也管不动。”
“小郎君说十八岁生日要开荤哟,我瞅这意思也不是跟尊上开呀尊上居然准啦”
语气词运用得那叫一个贱,一句比一句能拱火。
草丛里蹲着一枚眼球。
这眼球有婴儿拳头大小,瞳色金翠交驳,眼球周身生着火柴棍大小的胳膊腿儿,蹲姿还挺标准。
眼瞳下生双足,可日行千里,是为千里眼。
传说此妖乃千里马尸骸中的风干眼珠饱吸灵气所化,因此亦称千里马眼。
千里眼一对儿两只,左眼右眼相隔千里亦可传信。留守在山上哔哔的是左眼,下山打探乔乐然情报的是右眼。
见林涯石像般僵着,猪都不剁了,千里眼眨眨自己,也不知究竟是恨铁不成钢还是唯恐天下不乱,拱火道“尊上要是准了小郎君在外头找男人,那就跟咱们说一声,这边让藤精给您编顶藤条小帽儿”
林涯猛一扭头,眼白赤红。
千里眼见势不妙,模仿马蹄刨地的姿势用小腿儿刨两下土,撒丫子飞奔,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再打就白内障啦”
千里眼之快,睚眦追不上,祠堂后院唯有余音回荡。
会所里,乔乐然正独自缩在角落玩打火机,忽然一位嫩模朝他走去,粉香媚人,波涛汹涌。
乔乐然自迈进会所大门后神经一直高度紧绷,那嫩模还没来得及坐下,他就屁股里插着二踢脚似的弹射到对面沙发上,耳廓通红道“姐姐你陪他们吧。”
几个二世祖爆出一阵狂笑,聂飞嗤地喷了一地酒,喷完,抹抹嘴道“他喜欢男的。”
嫩模莞尔,起身,腰肢款摆,擦过乔乐然时还用涂抹水红蔻丹的指尖轻轻拨弄他熟透的耳垂。乔乐然被拨弄得一激灵,那小模样比嫩模还嫩。
聂飞笑得腹肌抽筋“哈哈哈哈乔乐然你大爷的你到底能不能行”
“我特么”乔乐然慌得手忙脚乱,目光涣散,只能猛揿打火机彰显自己的反叛,“我对女的过敏”
李文景早看出他外强中干,笑瘫在沙发上“哈哈哈哈你他妈不见鸭子不掉泪是吧”
聂飞揉着肚子“他就一嘴强王者,智者乐水他乐嘴。”
他话音未落,一位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英俊男模已含笑挨着乔乐然坐下。
一缕男士香水味飘来,乔乐然一僵,头都不敢偏,梗着脖子朝聂飞输出“乐嘴这句是我发明出来说你的,你剽窃我金句,还不给我版权费,你有这词汇量吗你有这押韵功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