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看不到卧室的情景, 但从钱叔钱妈的举动,再看季夏禾激动的表情,就猜出了大概。要从季浅画身上取东西熬汤这和季家子女每晚喝的“汤”又有什么关系
至于季浅画为何这般配合, 很明显, 季传峰抓了人质。
果然, 季夏禾对季浅画意义不同,哪怕恢复了全部记忆, 也还记得压抑狂暴的本能顾虑到季夏禾的安危。只不过, 季浅画毕竟是厉鬼, 以前压制的有多狠,现在就反噬的多厉害, 绝不可能这么平静的继续接受摆布。
池疏再次观察了整个院子, 退到旧屋大门处,望向别墅的方向, 却发现别墅外视野被阻。
不知何时,无数的树木冲天而起。它们的躯干枝叶肆意生长,如虬蛇扭曲缠绕,爬满院墙,遮蔽天空,原本灿烂的阳光褪去颜色,只剩冷冷的惨白。
此刻,季家已成囚笼。
对于封锁,玩家并不太在意, 因为只要完成任务, 玩家就能直接脱离。这种封锁, 针对的是季家人, 可不代表对玩家没有影响。
比如, 池疏他们的任务。季浅画若要安眠,要解脱,就得离开季家,离开季传峰的掌控,但且不提这对父女谁强谁弱,单单季传峰扣了个人质,季浅画就弱了一筹。
比如,陈笛的任务,帮助卓留白复仇。卓留白的要求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季家人,而“季家人”成员定位略有点复杂,为保险,最好是一锅端。只是,陈笛等人没那个能力杀掉所有人,尤其是这些人已经不是正常人的状态,那么,唯一能保证任务完成的方式,就是针对季传峰。
季家这些人早就死了,之所以存在,都是依托季传峰。
相较而言,倒是江军等人的任务曙光在即。
这会儿,最紧张的就属江军几个。
眼看宴席齐备,只要上完菜,宾客落座,任务就完成了。然而这气氛着实不太对劲,他们唯恐闹了变故。另外,玩家们没有席位,也不知算不算宾客。
少顷,钱妈端着盘子出来,白瓷盘里装着龙眼大的块状物,颜色鲜红,仿佛活物般微微跳动,宛如微缩的心脏。那跳动的声音渐渐急促,也渐渐变得响亮,仿佛每一下都扯动自己的心脏跟着跳动,隐隐有同步的感觉。
池疏等人接连后退,远远避开,那股心脏处蔓延的疼痛和寒意才得以缓解。
钱妈显然也不好受,端着盘子的手在颤抖。钱妈快速的将跳动的血块放入砂锅,更加惑人的香气散发而出,闻到这香气,精神不由得恍恍惚惚,好似乘着风飞翔,又似枕着香气入梦。
池疏的精神本就比常人强,又有清心莲在,很快发现其中诡异,保持了清醒。在他提醒下,玩家各用其法,挣脱了诱惑。
好在,那香气数息后就收敛了,浓缩在那砂锅里。
“春先生,汤熬好了。”钱妈小心翼翼从砂锅里盛出一碗汤羹,色泽红润鲜亮,令人口舌生津。钱妈贪婪的盯着汤羹,又有深深的恐惧。
季春年接了汤羹,脸色没什么变化,直接送进卧室。
稍时,季春年从卧室出来,推着轮椅,轮椅中坐着个穿红色唐装的老人。这个老人应该就是季传峰。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玩家们自然好奇,都想看看人到底什么样子。
却听江军急声警告“别看千万别看他”
池疏等人虽不解,但本能收回视线,看向江军,等待解释。
同时,池疏也悄声问小鱼。
按理,真有危险,小鱼会有感应才对,但刚刚小鱼什么异样都没有。
小鱼眼里带着茫然“我没感觉到。”
“没有危险预感吗”魏步凡追问道。
小鱼摇头“这个地方一直有危险,让我很不舒服,但是,那个老人出来后,我没感觉到什么别的变化。”
这时江军简单讲了昨夜的经历,心有余悸。
“所以,你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看他,也不知道看了会发生什么”陈笛的语气倒不是质疑,而是疑惑和思忖。
“我没必要撒谎。”
池疏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想到一个疑问兰姨去哪儿了
兰姨在季家地位那么特殊,基本是代替季传峰行使着当家的权利,怎么可能缺席今天的寿宴别的不提,她难道不随身照顾着季传峰可现在她不出现,那么,一定是无法出现。
这就有意思了。
之前季传峰隐身幕后,兰姨站在台前,现在季传峰终于露面,兰姨却隐身了。这两人为什么不同时出现
“上菜”钱妈喊了一声。
江军几个面露喜色,忙将准备好的菜肴,按照预先的顺序,一一送进屋内。
就在先前玩家们移开视线时,季传峰已经在主位落座。他的左边是季浅画,右边是季秋霜,季夏禾挨着季浅画,季春年正对上位,在他旁边,却是不知何时坐了个面生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也奇怪,一直低着头摆弄手里的dv,上面红灯在闪烁,显示在拍摄状态,他时不时举起dv,对着席上几人拍一拍。不论是谁,当镜头对过去,眉头就皱了起来,明显不高兴,却又很容忍始作俑者,亦或者,是无视
池疏发现,没有人正眼看那年轻人,就像他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