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国宫城外车水马龙, 宫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艘隐形的飞舟。
空气中有微弱的灵力波动,一个无形的阵法笼罩了整个皇宫,进进出出的凡人却一无所觉。
“是个警示阵法。”周竹桢说,“别拿灵识去扫,我们悄悄进去把人抓到就行。”
对方倒是聪明,藏在这个地方, 如果前来调查的问道门修士发现了,炸了皇宫就可以趁乱逃跑。祁国毕竟是问道门辖地, 不能完全不顾及。
周竹桢把飞舟收起来,拿了隐身符出来, 和归真一人挂上一个, 悄悄摸了进去。
两人沿着宫道漫步,偶尔躲避迎面而来的宫女内侍。
两个捧着托盘的粉衣宫女从不远处的回廊下走过, 以修真者的耳力, 可以清晰地听见她们的交谈声。
“皇后娘娘向来心慈, 等到宫宴结束, 没准会把剩下的菜分给我们呢”
“皇后娘娘现在哪有心思管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 国师之前跟皇上说太子命格不好, 可能会影响国运,皇上没准已经打算”
“不会吧”
“我怀疑不是太子命格不好, 而是太子上次在朝会上当众质疑国师挥霍无度,却并没能给祁国带来风调雨顺惹了国师不快。”
“我觉得还是挺好的啊我爹娘给我捎信,说这几年收成都很好”
“你家在国都吧北宜江连年决堤, 据说饿死淹死了好多好多人”
“嘘别说了别说了,国师法力高强,万一让他听见了”
周竹桢微微挑眉,看着两个宫女的背影。
“宸元,我们现在怎么办”归真轻轻地问,“要不用幻形术幻化一下宫人模样,问问她们国师在哪儿”
周竹桢摇头。
剑修本就不擅长幻化之术,自从虚无玉给了陇月,她就很少使用幻术了,最多只微调一下容貌。
她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
两人缀上了两个宫女身后,转过一个墙角,周竹桢突然一拂袖,把两个宫女摁在了墙角。
两个小姑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在了墙边,吓得立刻就要尖叫,却被禁言术封了口。两个人都张着嘴,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像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
周竹桢扯了隐身符,身形在空气中显现出来。
她勾起唇角“嘘不要喊,不会伤害你们,告诉我,国师现在在哪儿”
她解开了两人身上的禁言术。
两个宫女战战兢兢地指了方向“沿,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右拐往前,就到长乐宫了。”
“国师应该已经到长乐宫参加宫宴了”
“我们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求仙师手下留情,我们绝不会说出去的”
两人脸色苍白,生怕她杀人灭口。周竹桢知道她们无辜,本想给点钱压惊,伸手一摸却发现没得银两。
宸元道尊很淡定地左右看看,朝着一旁的花圃一指。
花圃中一株牡丹瞬间抽芽长叶,顷刻怒放。白色的花瓣绽开,花瓣边缘染上了奇异的淡紫色。
周竹桢隔空折了两朵,捏在手上转了转,笑意盈盈“有些急事,给二位姑娘赔个罪。”
两个小姑娘惊讶地瞪大眼睛,受宠若惊地接过花。
“去吧,若有人问起,直言问道门修士来过就行。”
归真“”
周竹桢回头,看他有点不高兴的样子,顺手又折了一朵,往他发边一别。
归真脸颊很迅速地红了,一直红到耳朵尖尖。
“小姑娘的醋都吃。”周竹桢顺手捏了一下他耳垂,“真是拿你没办法。”
“宸元”归真感觉耳朵都要冒烟,连忙拖了她的手往前走“我没有快去办正事”
这一段路也不长,周竹桢把隐匿符重新贴上,两人拉拉扯扯到了宫门口,周竹桢抬起手,金色的阵纹从她掌心延伸出去,阵法成型,一切瞬间静止。
周竹桢带着归真堂而皇之从正门进去,在满殿王公贵族震惊的眼神中抽出灵剑,抵在了殿上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胸口“在我问道门辖地盗掘堤坝,设阵拘魂,胆子可真不小啊招吧,姓名,来历,作案动机,过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就是不用神识,也能一眼看出修士和凡人的区别。
“元婴中期。”归真低声提示。
“哼。”那元中修士倒是很有骨气,看不出他们俩修为,仍然在硬撑,“我告诉你们,难道你们就不杀我了你们”
周竹桢把剑噗一声捅进他胸口,又哧一下拔出来,微微一侧身,避开飞溅的血液。
“杀啊。”她提着剑,鲜血顺着剑身淌下来,“不过可以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住,住手”元中修士没想到她说捅就捅,惊慌失措地喊起来,“你们不能杀我我手中有重要消息,关于飞升的”
他先前藏在这里,就是觉得问道门家大业大,辖下某一个小国损失一些人口,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即使派人来调查,也顶多派个金丹修士,他可以随时脱身,却没料到今日前来的修士境界这么高,竟然能瞬息之间制住自己现在资源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了吗不过是区区一个凡人小国,竟然能请动化神峰主
他打死也没想到,来的是什么级别的修士。
“哦”周竹桢笑了,她轻轻一动手中阵纹,周围顿时弥漫起了白雾,一个小型的阵法隔绝了阵中声响,一片寂静中,她的声音微微上扬,“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