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上前探了探叶阑珊的鼻息, 而后对贺锦福点了点头。
贺锦福满意笑笑, 起身离去。
杨妈命几个丫环将叶阑珊收拾干净,抬上床。
而后命人把丫环秋萍押了过来。
杨妈跟拎鸡似地将秋萍拎到叶阑珊的床前。
秋萍看着面如死灰的叶阑珊, 抖成筛糠子, “二姨太她”
杨妈淡然道“死了。”
“死了”秋萍惊恐地喊出声, 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杨妈一把掐住了秋萍的脖子, 咬着牙问“二姨太是不是喜欢摘院子里的草药, 自己做药丸吃。”
秋萍想了想, 如实道“是,她偶尔是会做。”
杨妈又问“自己做药, 难保不会看走眼, 弄错药。结果就把自己给吃死了。”
秋萍摇摇头,“不会的, 二姨太很懂药,不会吃死自己的。”
杨妈将掐紧女孩的手狠狠一收, “我看会, 她毕竟不是大夫, 瞎做些药丸子,吃死也不为奇。而且她也爱分给自己丫环吃, 顺带把丫环吃死了也不是不可能。”
秋萍刚看见死人, 早已吓得魂不守舍, 脑子也慢了半拍,乍一听杨妈这样说,她没反应过来。可过了会, 她恍然大悟,拼命地磕头,“对,二姨太自己做药丸子把自己吃死了。我我亲眼看见的。”
杨妈这才松了手,满意地摸摸秋萍的头,“聪明的人,长命。”
“恭喜,完成四杀就剩俩喽胜利近在眼前。”
前方系统电子字幕闪个不停。
叶萌“滚球。”
系统“哼。”
叶萌“哼你妹啊哼。”
怀里的童童“腻妹腻妹。”
叶萌捂住童童的嘴,“诶小盆友要讲礼貌。”
童童“哼。”
叶萌“”
眼下叶阑珊已死,只剩白桃和贺锦福。
就好比硬骨头啃到后面只剩两口肉,那不就是洒洒岁了吗。
叶萌毫无压力,悠闲地逗着童童。
“喵”尸尸在一旁玩猫,它揪着猫咪的胡子往外扯,白猫疼得喵喵大叫。
这白猫其实就是叶阑珊养大的那只。尸尸得了娘的命令,在贺锦福进叶阑珊院子之前,把白猫偷了出来。
白猫起初看见尸尸,一直在炸毛。但后来在尸尸不断的下,生无可恋地选择躺尸。
尸尸一会把白猫像面条似的甩来甩去,一会把白猫的脑袋放在手心像捏包子似的捏啊捏。
最后还拔了白猫的胡子,白猫敢怒不敢抓,只能喵喵地求饶。
叶萌无语,“尸尸,你不要虐它了。好歹这喵也立了两次功了。”
尸尸哦了声,从肚子里掏出了偷猫时顺的小鱼干,本来想留给自己吃的,结果一尝,一点味道也没有,嫌弃。
尸尸把小鱼干往白猫嘴巴送,白猫战战兢兢地看尸尸一眼,不敢吃。
尸尸轻晃着小鱼干,“ 吃吧吃吧,不揍你了。”
到底是饿了,僵持了半天,白猫咬过小鱼干,呜呜吃起来。
尸尸揉揉白猫的脑袋,“娘,留着它干什么呀”
叶萌“好歹这喵也帮过童童的忙,总不能叫它被扒了皮。而且,明天还得“它”出场呢。”
天色渐黑,贺锦福躺在床上休息。
身上再度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她不得已又服了一帖药。
因为疼痛,她始终没有睡过去。
夜深后,杨妈终于回来了。看着贺锦福虚弱的样子,杨妈焦急不已,“大夫人,您又疼了”
贺锦福点点头,“那个女人处理得怎么样了”
杨妈“大夫人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秋萍这丫头惜命,不敢乱说话。不过,我记得叶阑珊有只猫,可刚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就是没找到那只猫。”
贺锦福道“一只畜生而已,左右出不了宅子,明天着人找找便是。”
杨妈应声,而后她有些担忧地说“大夫人,虽然之前的事,三爷不曾过问。但这么短时间,二姨太也去了。实在是若是三爷计较”
“他不会计较。”贺锦福淡然道,“那几个姨太太去了,他不曾过问多一句,连葬在哪里也不问。多死一个,他难道就会刨根究底了过去我心里埋怨他冷情,现在倒是得庆幸了。他不管,才是好事。”
杨妈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你手里拿的什么”贺锦福看着杨妈手中攥着的红布问道,里头似乎装着什么。
“对了对了。”杨妈将红布拿出来,打开后,里头放着个木珠手串,“我不是派了人去找那道士么,结果那道士偏偏被叫到外省做事去了。后来就让那道士徒弟去看了左阿美的棺木,他说镇魂钉还在,绝对不会有问题。我当时让去的人顺便讨点驱邪宝贝回来,就说要最厉害的,那道士的徒弟便给了这手串。说是正阳之物,可驱邪避鬼。有总比没有强。我给您戴上”
贺锦福点点头。
杨妈将木珠手串套在了贺锦福手腕上。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贺锦福感到一阵暖意从手腕处散开,莫名地舒服了很多。
慢慢的,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些。
终是撑不过疲惫,贺锦福躺下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孤月皎皎,微凉月光偷过窗棂照进屋子。
半明半暗中,白桃坐在榻上,盯着手中面目丑陋的布娃娃,眼中露出怨毒之色。
她拿起手中的细针,一针一针狠狠扎了下去。
刺针,拔针,一边嘴中念念有词。
“煞,煞,煞,杀,杀,杀。”
扎了一会,布娃娃身上遍布针孔。
白桃停住了动作,面露狐疑之色,娃娃脑袋上绑的一根头发并未如往常一样,燃烧起来。
白桃不解地看向身边的丫环含冬,“今天怎么没烧起来”
含冬也不知原因,皱着眉头摇摇头。
白桃心漏了一拍,“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含冬想了想,“可能她是找到了应对的法子。”
白桃狠狠地捶在了榻上,“怎么多天了,竟还是没死。这巫婆到底是道行不够。”
含冬道“她嘱咐了,要做足七日才行,这还没到日子。”
白桃咬牙,“不行,等不得了。明日你就去找她,就说要最最快的法子。无论是什么代价都好,折寿也好,血祭也罢,只要能让对方即死就成。”
含冬默了默,点头应声。
白桃将布娃娃翻转过来,只见背后赫然写着“贺锦福”三个字及她的生辰八字。
是,她就是想贺锦福死。
白桃伺候贺锦福多年,无比了解她。这个女人表面上慈眉善目,大方温婉,但实则冷酷无情、心如蛇蝎。
梁汝儿和何小河死时,白桃还觉得也许真是巧合。但苏菊之死,终是让她起了些疑心。
当时堂会之上,苏菊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模样,她跑过去抱住三爷的腿,指着贺锦福喊“她左”
白桃当时未深想,可第二天听闻苏菊的死讯后。她反应过来,那个“左”字该不会就是指左阿美吧。难道是苏菊是想向三爷揭露左阿美之事,反被贺锦福害死了
本都是猜忌,直到她做了一个梦,就彻底地清醒过来。
那是一个极其真实的梦。
梦中,她被带到了叶阑珊的院子里。贺锦福坐在炉子前熬药,说自己不舒服,说需要两样药引子心头肉和脑仁子。
而后,贺锦福就差人打昏自己,硬生生地敲开脑袋,挖出了脑仁子。
第二日惊醒,白桃直觉得头疼欲裂。
那种被爆脑的恐惧和疼痛历历在目,难以磨灭。
她开始深信,贺锦福就是要灭口让当年参与弄死左阿美之人全都消失。
作为贺锦福的亲近心腹,贺锦福却未曾同她说过半点杀人之事。也许,自己已然在灭口之列。
白桃猜测叶阑珊多半也是砧板上的鱼肉,但又不是完全确定,所以不敢随意与之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