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如果你愿意的话, 今晚我确实有一笔上亿的生意要和你谈谈。”
和她谈上亿的生意木鹤秒懂,这是要开车的节奏啊,她想起了钟离非说的以退为进, 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不是太快了点他们恋爱还不到一个月。
脑中浮现某些模糊的画面
大学时,纪宁从网上找了岛国的启蒙片子, 全宿舍的女生一起看,她们津津有味地评头论足,她只扫了一眼, 就被极具视觉冲击性的画面弄得头晕眼花, 从头到尾脸都是烧着的, 如坐针毡,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后面还被她们取笑太纯情了。
确实,在感情上她是和郗衡重遇后才慢慢开窍的, 想到他暗示的就是那回事, 哪怕知道他在开玩笑, 她还是蓦然红了脸。
他在她面前越来越不正经了。
霍斯衡的目光一点点地升温,本意是想逗她, 顺便转移话题, 却不料自己也陷进去了, 他单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接着把她拦腰抱起。
木鹤终于如愿以偿在清醒的时候被他公主抱, 还没细尝是什么滋味, 就被他轻放到床上, 实打实的成熟男性身体ya了上来。
她没想到他会来真的“郗衡”
男人的脸沉在黄昏的光影中,朦胧着,她看不清,只觉得此时的他,衣衫微敞,锁骨若隐若现,清冷尽退,有点像欲行不`轨之事的斯文败类。
他的轮廓忽然清晰,鼻尖抵鼻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深不可测,仿佛藏着无数个诱惑的漩涡,木鹤心慌意乱,微张着唇想喊他,给了他便利,毫无阻碍地长驱直入
她将床单抓出了深深的褶皱。
风平浪静,木鹤侧过头,眸光湿漉漉的,窗外已天色全黑,天边挂着一轮满月,好像泡在了水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霍斯衡埋在她颈边平复了喘息,从喉咙里压出一丝愉悦的坏笑“央央,晚上吃面条怎么样”
木鹤不想理他,闭上了眼。
明明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可又像什么都做了,这笔生意他是最大赢家,她输得彻彻底底。
她打算等缓缓再和他算账,迷糊着就睡过去了。
醒来已是八点,木鹤从卧室走出,经过厨房,余光瞥见料理台前有道修长的身影,她停下脚步,他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精瘦的小臂,线条结实而流畅,正低头洗着菜,浑身透出居家气息。
她的心中顿时溢满柔情,进了厨房,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脸贴到他背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
霍斯衡关了水龙头,抽两张纸巾擦干手,打开冰箱,拿出两个鸡蛋。木鹤就像和他长在了一块,他到哪里也跟着挪到哪里。
在她的指导下,他总算做出了一顿还不错的晚餐。
木鹤这些天在剧组的伙食不错,为了鼓励他,还是吃下半碗饭,说起和其他演员们相处过程中遇到的各种趣事,黑眸亮晶晶的“平均年龄35岁,我是最小的,大家可宠我了”
她说得眉飞色舞,不难看出来,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霍斯衡偶尔应答一两句,眼梢弯着好看的弧度。
外面撒满月辉,室内温情弥漫。
木鹤在家里待了一晚,养精蓄锐,次日早早地来到片场,参加开机仪式。
剧组并没有特地安排媒体采访,但现场还是来了很多记者和粉丝,人声鼎沸,主创们穿着私服在唐导的带领下上香拜神,绵绵春雨无约而至,飘飘洒洒。
这是个好兆头,制片笑出了满口白牙“遇水则发,北城有佳人开机大吉,收视必爆”
不苟言笑的唐导听得连连点头。
拍完剧组大合照,木鹤和高远就被记者们团团围住了,和媒体打的交道多了,尽管他们提的问题角度刁钻,她不用准备小抄也能应对自如。
“白萧萧的角色一直因为低片酬、高难度被不少女演员拒绝,请问你为什么会反其道而行选择出演呢”
这个问题答不好的话很容易得罪人的。
围观的粉丝乐了,不约而同想起木鹤因为穷得连一扇窗户都赔不起,被爱妃众筹推上热搜的事,翘首以待她的回答。
木鹤在镜头前笑意盈盈道“我觉得不是我选择了白萧萧,而是她选择了我。”
“哦,为什么这么说”
她俏皮地眨眼“因为她叫白萧萧,而我叫木央央,这难道不是特别的缘分吗”
记者们好吧你赢了。
粉丝们你长得漂亮说什么都对
木鹤这边铜墙铁壁,滴水不漏,记者只好转向男主角高远,他出道十年,被提名六次最佳男主角,可惜每次都失之交臂,被誉为最佳男陪跑。
“高老师,您有没有信心凭借郑晖的角色一举夺下影帝桂冠”
“信心当然是有的,”高远笑了笑,“但能不能拿下影帝,还得看我们高家祖宗的意思。”
粉丝哈哈大笑,好可怜哦,拿不到影帝的话就要回家继承百亿家产了。
“开个玩笑。”他恢复正色,“我是演员,演好戏才是本分。这条路上有无数优秀的同行者,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很荣幸能和他们一起前行。”
雨渐下渐密,采访来到尾声,剧组为记者准备了热饮和点心,各方面都照顾周到,人家写出来的通稿自然会更加真情实感。
木鹤回到休息室,谭绵递了杯咖啡过来,她刚喝两口,化妆师过来了,不像演犀音那会儿服装和头套繁复,做造型都要花好长时间,她现在扮演的是女学生,妆容宜清淡,皮肤底子好,抹一层薄粉,再描眉画唇就差不多了。
正式开拍前,唐导给他们开了一场剧本围读会,分析角色的心理、动机,甚至精确到每句台词用的语气和神态,木鹤的小笔记本上又增加了好几页的干货。
会议开完,雨停了。第一场拍的是白萧萧和白父的戏份。
场记打板,唐导喊“action”
万籁俱寂,书房,镜头最先给到了桌上一盏随风摇曳的灯,由灯印出来的影子缓缓转到白父瘦削的后背,他正站在书桌前,给女儿检查功课。
白萧萧坐在木椅上,眉心微蹙,面上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愁色“爸爸,我们学校的老师都被抓走了,通知说停课半个月。”
“没事,”白父面色凝重,声调却听不出异样,“以后爸爸来教你。”
“爸爸,您说,那些人把老师都抓到哪里去了我听说”
屋顶上传来细碎的响声,白父比了个“嘘”的动作,白萧萧意识到什么,捂住嘴巴,眸底浮现惊惧的泪光,几道黑影接连从上面跳下,她无声地喊“爸爸。”
眼泪齐刷刷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