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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五章

“快快去看看闻鹤公主怎么样了。”皇帝看到冲上来的侍卫们, 连忙说道。

皇帝的心中涌上一股懊恼, 他怎么会因为何狷的一番话就对闻鹤产生怀疑呢

回想当年之事,闻鹤是他的孩子肯定没错了。

闻鹤这样乖的一个孩子, 甚至愿意舍身相救, 他怎么就因为何狷的一番话就对她生了怀疑呢

现在闻鹤为救他跌落宫城,皇帝心中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巨大懊悔。

他懊悔自己为何方才竟有一瞬间怀疑了闻鹤有逆反之心。

皇帝惊魂未定,在众人簇拥下走下了宫城的台阶。

“闻鹤公主如何了”皇帝慌乱问道。

宗玚的反应很快, 他在其他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闻鹤跌倒的方向根本不对。

此时的闻鹤正躺在他的怀里,右臂处插着从远处射来的箭矢, 鲜血汩汩而下, 染红了袖袍。

闻鹤双眼紧闭, 已经失去了意识, 那羽箭的力道实在是出人意料,比皮肉之伤更加严重的是她收到的冲撞。

皇帝此时已经走下了台阶,往这里走了过来, 看到宗玚怀里的闻鹤之后, 放松了一口气。

“你们愣着干嘛,快去将闻鹤公主扶起来。”过了一会儿, 皇帝才反应过来,命令身侧的宫人上前。

此时宫城附近的侍卫们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让他们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一部分人冲上前去保护皇帝, 一部分人早已朝着那羽箭射来的方向追踪而去。

而仅有宗玚一人注意到了闻鹤,

此时小鸾已经扑到了闻鹤身边, 擦了一下脸上惊魂未定的汗水道“宗小将军,让我来吧。”

没想到宗玚拥着闻鹤,没有松手,反而自顾自抱着闻鹤站了起来。

他嘴唇紧抿,没有搭理小鸾,身上的冷峻气息让小鸾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

“宗小将军”皇帝沉声道,有些不满。

“皇上。”此时宗玚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沉稳淡然的声音,让人听了忍不住心安。

“镇国公,你该管管你儿子了。”皇帝沉声说道,朝老将军宗曜说道。

“这羽箭势大力沉,移动之时若稍有不慎,碰上血脉,岂不是伤上加伤”宗曜叹了一口气道,“宗玚在幼时在军中待了许久,见的血可比宫里人多多了,还是让他来吧。”

宗曜老将军还未说完,身旁已有多名禁军首领围了上来,宗曜转身下达命令,一瞬间便将混乱的场面稳定下来。

一部分禁军被调度前往羽箭射来方向围捕射箭之人,一部分人留在宫城附近保证皇宫安全。

整个京畿城的军事力量在宗曜的调度下有条不紊地流动,如行云流水一般马上将此事处理完毕。

皇帝看着宗曜的背影,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也多亏还有这些得力重臣相伴身侧了。

见此间事情已罢,皇帝的关注重点已经从受伤的闻鹤身上,转到了那突如其来的刺客身上。

到底是谁,这般胆大,敢在册封大典向皇帝出手

看闻鹤的伤情,此箭若不是射中了她,那么皇帝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趁着这里的文武百官还未散去,在重重包围的禁军之中,皇帝开始与众臣相谈此次遇袭之事。

宗玚稳稳地抱着闻鹤,往蝶宫走去,步伐平稳,双手就连一丝颤动也无。

鲜血顺着他的指尖而下,一滴滴落在地上。

闻鹤的裙摆被风吹起,微微飘动,宗玚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

他站定,回身看了一眼站在宫城顶端的何狷。

引发了这册封大典第一波骚乱的何狷此时仍旧站在宫城之上,凭栏而眺,目光竟未放在皇帝身上,反而朝这里看了过来,

何狷青丝散落,拂过脸颊,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眼眸之中是变幻难测的光芒。

她显然注意到了宗玚回身望他,何狷朝宗玚点头致意,这一场事故下来,他竟还是如此淡定。

宗玚的表情没有变化,幽深的黑色瞳仁露出漠然的光,他只看了何狷一眼,便转身往蝶宫而去。

待入了蝶宫,一众太医们早已接了命令,等候在宫中。

为首的花白胡子太医背着药箱,朝宗玚大跨步走了过来“宗小将军,让我来,让我来。”

宗玚侧身,没有让他动,那章太医定睛一看,闻鹤右臂的出血量很少,就算是他们亲自来护送,也无法做到更加完美。

“对对,就这么放到床上去。”章太医拢着袖子,面色担忧,看着宗玚稳稳地将闻鹤放在了床上。

一旁等候着的女医官早拥了上来,为闻鹤清理伤口。

宗玚退出了房间之外,并未离开,身后跟着一列禁军,就这么留在了蝶宫里。

而闻鹤房间之内,经验丰富的女医们取出医箱内的狭长刀片,寒光纷然。

薄如蝉翼的刀锋在火舌上舔了两三遍,便轻轻割开闻鹤右臂的血肉,顺着右臂羽箭刺入的伤口慢慢割开。

中箭之后,不能立刻将羽箭拔出,否则失血过多,更难补救。

所幸宗玚一路将闻鹤抱回来的时候,双手稳得惊人,竟未让血脉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女太医们一边止血,一边将羽箭顺着割开的伤口缓缓拔出。

这枚羽箭直径约半寸,尾部的翎羽用白鸮的尾羽装饰,顺风而射,持弓之人臂力异于常人,因此威力巨大。

所幸闻鹤并未伤到要害之处。

清理伤口之后,女太医方才为闻鹤细心上了药,缠上纱布,紧接着便开始为闻鹤检查伤口。

此时章太医的声音从纱帘外传来“那枚羽箭取出来了吗”

“取出来了。”女太医轻声说道,生怕吵到闻鹤。

她身后桌上正放着一张檀木盘,里面躺着从闻鹤身上取下的羽箭。

“拿出来吧。”章太医的声音有些无奈,“呈给宗小将军看。”

“是。”女太医们应到,将檀木盘连羽箭一同送了出去。

此时的宗玚正坐在闻鹤寝殿之外的院子里,目光还是放在闻鹤的房间上。

章太医推门而出,手上捧着一个檀木盘,宗玚面色微动,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章太医。

他身后的年轻校尉马上说道“章太医,我们小将军问闻鹤公主的情况呢。”

章太医捻了一下胡须道“已经包扎完毕,没有大碍,现在正在检车是否有其他内伤。”

他顿了顿,将檀木盘子放到宗玚的面前,行了一礼道“闻鹤公主身上取下的羽箭在此,这是追查刺杀之人的重要线索,宗小将军先过目。”

宗玚点头,目光似料峭寒风一般拂过章太医的身侧,把他吓得连忙告退,进了屋中继续写药方去了。

闻鹤宫里的宫女们早一窝蜂地挤在房间里观察闻鹤的情况,此时这个寂静的院子里,仅剩下宗玚一人与他的心腹护卫们。

蝶宫里栽种的桃花树发出甜腻的香气,摇曳的蝴蝶在院里徘徊,落到了檀木盘上放着的羽箭箭尖上。

上面的鲜血尚未被擦净,嗜血的蝴蝶轻吻箭尖,宗玚伸手将蝴蝶驱赶,将羽箭拈起。

宗玚取出手帕,将箭尖上的血迹细细擦净,低头端详,长睫似蝶翅颤动。

这枚羽箭的箭尖上,篆刻了一个徽记。

先前屋内昏暗,加上被鲜血掩盖,所以这徽记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这徽记的形象很特别,一张弓,五支箭,围绕而成一个对称和谐的图形。

宗玚对这个徽记非常熟悉,他垂眸,掌心握着箭尖。

一抹寒光忽然从他的指尖出现,锋利的刀锋划过箭尖,宗玚的拇指与食指一捻,这徽记便被削去。

他的手法完美,没有丝毫痕迹留下,现在这支羽箭,就仿佛从未印上过徽记一般。

而站在宗玚身后的几位侍卫们,纷纷以手扇风,目光飘向别处,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

宗玚将擦拭干净的羽箭放到檀木盘上,递给校尉,目光平静。

校尉会意领命,双手捧檀木盘,朗声道“属下这就将这只箭呈给宗老将军和锦衣署过目。”

宗玚点头,依旧留在了蝶宫之中,等待着闻鹤苏醒。

闻鹤其实在跌下宫城,闭上眼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意识,所以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疼痛。

反而是女医官在为她检查身体其他内伤的时候,手指在她的锁骨和右肋骨处轻按,让她忍不住皱眉痛醒了过来。

“嘶”闻鹤轻哼一声,“本来没伤,你再按就有伤了。”

“闻鹤公主”女太医的眼眸之中露出亮晶晶的欣喜目光,“你醒啦,可还好”

闻鹤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沉重,很难再抬起来,她依旧闭着眼说道“不甚好,我再晕会儿。”

于是,闻鹤没了声响。

这一次,她没有陷入无意识的昏迷之中,反而陷进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梦境里。

一个有关于她还未穿越到这里之前,有关于前世记忆的梦。

“文鹤,你怎么又偷跑出去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外面乱外面乱,凡事还是要以你自己生命安全为先。”坐在办公桌后,腆着肚子的中年人拍了一下桌子,怒声说道。

桌上的水杯被他一拍桌子,清水面上荡出点点涟漪。

闻鹤漫不经心地靠在办公桌边上,双腿修长,高马尾,面容清丽,眉心一点熟悉的痣。

她口中嚼着泡泡糖,吹了一个泡泡,看着它越来越大,然后噗呲破裂。

“上头的领导并没有限制我们自己的个人行动吧”闻鹤手指屈起,轻叩桌面,“我们进入战乱区,不就是为了救死扶伤来的么”

“外面乱,说明伤者更多,不是么”闻鹤拍了一下桌子,“队里医生这么忙,也就只能我们这些打下手的出去找了。”

说罢,闻鹤便站起身,准备走出办公室。

“文鹤,你是随队唯一的翻译,我们需要你。”中年人沉声说道。

“现在躺在残垣断壁和炮火里挣扎的伤者,才更加需要我们吧”闻鹤回身,眼眸明亮,“既然我自愿来到这里,就代表我接受了可能会遇到的所有危险。”

“唉”中年人叹了一口气,马上站起身来,将挂在椅背上的衣服披上,跟随闻鹤的步伐而出,“我随你去。”

闻鹤没什么医术天赋,也就仅仅会几门外语而已,她是这队无国界医生里唯一的外语翻译。

战乱区资源匮乏,人手不足,她一个与当地人交流的翻译也经常执行搜救任务。

这几日,外面战事格外纷乱,炮火流弹齐飞,离这不远的居民区也受了波及。

但执行搜救任务的队友们全都入了战乱区寻找伤患,惟闻鹤一人被留了下来。

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他们确实非常需要闻鹤的翻译。

本来领导准备将闻鹤单独留在安全区内,但闻鹤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接受自己的特殊待遇,偷偷跑出去带了好几位伤员归来。

闻鹤提着装着绷带和药水的简易医药箱,抬眸看着空中呼啸而过的流弹和炮弹,皱眉叹气。

她轻巧地躲避四处掉落的乱石和硝烟,在残破的居民区之中寻找伤患。

战乱区条件很差,大多数情况下,深入一线的搜救人员要想找到伤患甚至只能通过肉眼寻找。

闻鹤的视力极佳,很快在一处断裂的水泥横梁之下,发现了人类衣物的痕迹。

她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钢筋和碎石,来到断裂横梁前,认真清理上面的碎砖。

这处居民楼是被炮弹炸塌的,有的人逃了出去,有的人却没能逃出去。

干涸的鲜血混合着碎石,看起来有些可怖,闻鹤颓然叹了一口气,失去了希望。

就算下面有人,恐怕也凶多吉少吧

她站起身来,正准备放弃,就看到碎石忽然动了动,一根苍白的手指从里面伸了出来。

闻鹤哽着的一口气差点没咽下去,马上继续将碎石扒开,看到了被砖石压在下面的人。

灰黑的灰尘与鲜血落在他的脸上,闻鹤没能看清楚他的面容。

她只记得那炮火的巨响声与硝烟中,那黑暗之中明亮且深邃的一双眼眸。

闻鹤眉头微皱,正打算俯身将他牵起,就感觉到自己仿佛跌进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潭之中。

她猛地睁开眼睛,入目却是蝶宫寝殿里的精致纱幔,袅袅药香在窗明几净的房间里缭绕。

闻鹤手轻轻一动,扣住纱幔的精致铃铛发出清脆声响。

此时的房间里极安静,闻鹤同时听到了衣物擦动的声音。

她忽视右臂的疼痛,勉强扭头朝床外看去,以为在床头守着的是小鸾。

但没想到,一双漂亮深邃似寒天冰雪的眼眸撞入她的视线。

是宗玚啊

闻鹤细眉微动,只觉右肩膀疼得厉害。

不过也多亏那个倒霉射箭的,自己飞身相救,应该是成功打消了皇帝对自己的怀疑。

问题就是,这箭射得是真的有点疼。

闻鹤轻轻抽了一口气,看着宗玚问道“后来如何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宗玚摇头,他只抱着闻鹤回了蝶宫,其余之事,他倒还真不知道。

不过若是有父亲在,那应当是不可能再出大乱子的。

闻鹤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又问道“我有啥事吗”

有没有缺胳膊断腿骨折啥的

宗玚摇头,闻鹤的伤仅仅是皮肉伤,神箭诸葛府的人,还不至于心黑到在箭伤淬毒的程度。

他伸手,牵过闻鹤的手,却发现她左手攥得很紧。

闻鹤被他一碰,这才发现自己左手竟然还无意识紧紧抓着一样东西。

她松手,那枚沉甸甸的公主金印掉落到宗玚的手心,在日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无用之物。”宗玚在闻鹤的掌心写下四字。

闻鹤心想这可是纯金的诶,那么重,她要不抓着,那小气的皇帝不给她打造新的了怎么办。

即使内心是如此庸俗的想法,闻鹤却还是戏精地咳了好几声道“这是皇上亲手所赐,我怎敢弄丢。”

字字忠心,发自肺腑。

宗玚替闻鹤将金印放在桌上,发出咔哒的声音。

闻鹤见宗玚没有反应,寻思自己可能演得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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