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立在旁边一会,许是觉得康熙真的入睡了才蹑手蹑脚的退出营帐。等营帐内彻底没有声响,康熙才再次睁开双目。
他直直的躺在床铺上,面无表情的直视床铺的正上方。外面的阳光透过细缝一闪一闪的,一道道光柱里有细细的尘埃在舞蹈。
他竟然被困在一个小小的营帐中康熙心绪烦乱,更让他自己感到愤怒的是他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被这病气盘剥干净,到现在连举起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身上突然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寒冷。
康熙再次阖上双目,牙齿死死咬住竭尽全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只觉得就连呼吸好像也喘不上来,整张脸憋得青紫交加。
正当他正在与病魔抗争的时候,门帘微微一动,梁九功带着秦太医和张北走了进来。
“万岁爷万岁爷”梁九功瞬间发现康熙情况不对,惊呼出声。秦太医忙倾身过去,只看了一眼顿时色变,他熟练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檀木针盒“梁公公快将万岁爷压住,下官这就施针”
康熙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他的脸色毫无血色,全身痉挛,看着极为恐怖,任凭梁九功花费全身力气也无法压住。他刚想唤人进来就见着张北猛地上前一步双手用力将康熙死死摁在原处“秦太医快”
秦太医来不及惊讶张北的力气,他赶紧打开针盒,捻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果断地捻转扎入康熙的穴位中。
随着十数个银针扎入不同的穴道,康熙的痉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下,他的表情渐渐安详,呼吸也逐渐平静,若不是他的脸孔依然惨白,梁九功几乎要以为刚才是一场梦境了。
良久,康熙痛苦地呻吟一声,睁开了双眼。
“万岁爷”梁九功忙凑上前颤声询问“您现在感觉如何”
“秦太医,告诉朕,朕这是”康熙回想起刚才的痛苦,他的瞳孔便一下子收缩,脸痛苦的扭曲了起来。
秦太医面色沉重“万岁爷,臣臣有事要禀告万岁爷”
“你说。”看出秦太医的表情肃穆,康熙心一沉冷不丁的想起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大军里众多将领竟是不忙于战事而在四处聚头,甚至有人偷偷在夜深时分潜入索额图的营帐私底下谈论诸事。
“先前用的药物原是打算缓缓治疗,只是没想到这病势来势汹汹,越拖越对万岁爷的病情有害”
康熙学过医理,更是看得懂药方,也算是半个内行。可这医学之事,最令人觉得麻烦的就是半个内行了真的外行那是太医说什么做什么,全听内行的安排;真的内行也懂得如何做,如何调整,更明白自己的一套手法。
偏偏康熙是半个内行,偏偏他又是诸位太医的顶头上司。你说什么他都知道,但他偏偏不是全部知道这就让诸位太医头疼得厉害。
数日来的药方,那是中规中矩的不得了,均是些退热的药物。虎狼之药谁敢用
“如今万岁爷已是出现惊厥之症,若是持续下去只怕”最后几个字秦太医怎么都吐不出来,索性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康熙陷入沉思,他再次回想起自己先前的状态,甚至感觉在那一瞬间他已是见到了皇阿玛和皇额娘在彼岸冲着他招手。
不他才没有大限将至他还年轻尚在壮年
康熙目光时而恐惧时而惊慌,在梁九功的呼喊声中他才回过神,目光定定落在秦太医身上“你的意思是什么”
“奴才张北给万岁爷请安。”张北站出身“这件事和奴才有关。”
“你怎么会在这里”康熙瞳孔微微紧缩,目光在一瞬间带着杀意朝着梁九功扫去。
梁九功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万岁爷。”张北一脸平静拱手回禀“三阿哥临行前担忧塞外天气温差较大,时热时冷蚊虫肆意,担忧万岁爷和诸位王公不服水土容易染病,派遣奴才跟来时曾带有一箱药材。”
康熙心中慰贴之余有有些怀疑“那和秦太医所说有什么关系”
“根据万岁爷的情况,奴才恐为疟疾。”秦太医先是说出自己心中怀疑“只是这治疗疟疾之药材并未带在军中,而张北侍卫的药箱里,只见到黄蒿未见青蒿传闻两者药效一致,但奴才未尽确定”
“用。”康熙直接打断秦太医的话语,果断地下定决心。
“万岁爷”梁九功惊呼出声,就连秦太医也愣在原处,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好。
“朕说用药。”
“臣遵旨”秦太医垂下头,和张北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不多时,秦太医就亲手送了药进来。
面对康熙冷漠的目光,梁九功忙拿勺子尝了一口,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端到康熙的面前。
康熙盯着药碗迟疑半响,最终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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