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让皇上知道,她心里真的一直在盼望着皇上长命百岁呢。
闰月有点伤脑筋。
皇上说,她的盼望不太明显。
她念经,皇上说虚伪。
她绣经,皇上嫌她没新意。
“”算了不解释。
闰月被康熙折腾得没法子,早早的洗漱完就躺在了康熙身边。
迷迷糊糊睡了一半,被康熙捏着鼻子弄醒。
“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当真盼着朕早点死”康熙虎着脸。
闰月睡迷糊了,蹭了蹭他的胸膛,又要睡过去。
康熙戳了戳她的脸,成功将闰月戳醒。
她瞪着眼睛看他,气鼓鼓的,康熙一下就笑开了,语气顿时温柔了许多。
“朕之前让你绣的东西,你绣好了没有”
闰月眼珠子一转,点点头。
康熙眯了眯眼,“独一无二的”
闰月眨了眨眼睛,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再次坚定的点了点头。
康熙瞄了眼她头顶上的那一串小字,在黑夜中,鲜红的小字格外的刺眼。
“欺君可是大罪。”他阴恻恻的说。
“皇上。”闰月实在撑不住了,已经去乾清宫侍疾一天了,累得不行,还要被康熙这样干扰,两眼皮耷拉着,强撑也睁不开,她两只胳膊从被中伸出,缠上了康熙的脖颈,声音轻轻软软,道“皇上,妾身真的好困。”
康熙顿时就没了脾气。
看着怀中的人睡得香甜,康熙自己却无法入眠。
从前,他从不会跟妃嫔同床共枕一夜,妃嫔侍寝后,他总是挪到偏殿去睡,哪里会和妃嫔有这样亲密的举止。
就算是发妻赫舍里,也不会这样亲密无间。
不过他并不讨厌。
有这样一个人,时时刻刻腻在自己的怀里,好似也是不错的体验。
此时此刻,他好像也突然明白了,自古多少君王为何宁愿溺死温柔乡。
早上,闰月醒来时,难得的,康熙依然还在她的身边,沉沉的睡着。
闰月轻手轻脚的起身,不想康熙向来浅眠,稍有动静便会醒来。
他翻身一动,闰月吓了一跳。
康熙揉了揉闰月的发梢,“不是被你吵醒的。”
闰月的头发很是柔顺,又乌黑发亮的,康熙没忍住,又揉了几下。
闰月站起身,发丝从康熙的指尖划过。
从架上取下外衣穿上后,闰月开始坐在梳妆镜前,开始每日一次的梳妆。
康熙向往常一样,靠在枕头上,看着她轻轻涂抹,就将自己的天生丽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康熙心念一动,“朕来帮你画眉如何”
闰月捏着眉石,转身看他,“皇上会吗”
康熙撇了撇嘴,不想理会她这个问题。
闰月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皇上三千佳丽,怎么会没画过眉呢。
闰月放心了,将手中的眉石交给他,先说了句,“多谢皇上。”
康熙满意了,到闰月面前,半蹲着,神色十分专注。
“把眼睛闭上。”
闰月看着他的神情,更加放心了,听了他的话,将眼睛闭得紧紧的。
看不见了,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眉石触摸皮肤的感觉上,渐渐的,闰月察觉出了一丝丝不对劲。
“皇上,画眉应该是朝同一个方向画。”她小声提醒。
“朕知道。”他言简意赅。
随着康熙画的时间越来越长,闰月心中的不安渐渐加强,她细细弯弯的柳叶眉,应该不需要画这么长时间吧。
闰月悄悄的睁开眼,眯着眼睛,只见康熙脸色紧绷,死死盯着她的眉毛,像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一样。
闰月想开口说话,康熙眼睛一扫,“闭眼。”
“哦。”
她慢慢的等着。
然后,他感觉到康熙拿了块帕子开始在她眉毛周边涂涂抹抹。
良久以后,闰月听到康熙轻咳了一声,“朕第一次给女人画眉。”
闰月“皇上,妾身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睁吧。”
睁眼的那瞬间,闰月看到了康熙果断转身的背影。
她迟疑了一下,回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她似乎看到了当年小姐买的连环画上面那个主人公,名叫李逵的,一字粗眉,慑人无数。
“”真是一模一样。
闰月默默地从康熙手中将白帕子抽回来,轻轻将眉石的痕迹擦去,试图补救。
康熙将手中的眉石放回到她的梳妆台上,心道往后再不给她画眉了。
午后,闰月再次前往内务府,准备将月俸的事情办好,天越来越凉,乾清宫已经烧上炭火,暖洋洋的。
现任的内务府总管是德妃的祖父,非常有脸面,妃嫔们都不愿意去得罪。
若是内务府平日分发东西有所拖欠,能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只当没看到。
都不愿意和德妃对上。
闰月去时,正巧总管也在,一见闰月,总管换了一副面孔,从前对她次次冷若冰霜,此次却亲自放下手边的事务来接她,笑容满脸。
实在是让闰月有些接受不起。
“乌雅大人,请问咸福宫的炭火,被褥,衣衫以及月例银子可有准备好了”她问道。
总管给她请了个安,热切道“全部已经准备好了,这不正准备让底下人给您直接送过去的呢,实在是对不住贵人主子,倒是让您来内务府跑一趟了,奴才这就让人帮您送回咸福宫去。”
闰月笑了笑,“多谢总管大人。”
总管乌雅氏连忙赔笑,道“不敢不敢,这都是奴才分内的事,贵人也知道,内务府杂事多,难免有所疏漏,贵人大人大量,千万别计较。”
这一番话下来,却是让闰月诧异。
内务府总管有德妃当后台,向来是不大把低位不受宠的妃嫔放在眼里的。
她虽说是侍了几天疾,也算是在康熙面前留了名,却也不至于让他这么大的改变。
闰月想不清缘由,只能顺着他恭维的话去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