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薛濯开始怀疑人生,不,怀疑猫生时,那只试图直立行走的小猫前肢抬起,搭在纸箱的边缘,然后一个前倾,小脑袋卡在上面,它的后肢开始使力,小屁股扭了扭,猫尾巴晃了晃,猛的一发力跳起来
结果没跳过去,一条后肢虽然挂在纸箱上,但小猫腿太短了,像一团毛球的身体就这样卡在箱子上过不去,它笨重地想往前倒去,另一只爪子在纸墙上蹬来蹬去,发出擦擦的声音,然而卡在里面的那部分身体比较重,小猫挣扎了两下又啪叽掉回来,四脚朝天,半天不动,似乎摔蒙了。
薛濯心里好笑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以为这世界的猫不大正常,原来并不是要站立行走,而是是想搭在纸箱边缘好跳出去。
霍君祁在摔得仰面朝天后一时接受不来,他一动不动,两眼放空地望着天花板他现在竟然连一个不到二十公分高的箱子都跳不出去他堂堂帝国的王,身体素质和精神力都达到最高级别s级的王,如今却连个纸箱都跳不出去
他不敢置信
霍君祁哪怕是被人逆反攻上帝星都没有这么失魂落魄,他就这样呆滞地望着天,陷入了自闭模式。
薛濯见那小猫不动弹,还以为摔出事了。他并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或者乐善好施的人,但现在他已经成了一只猫,就目前状况来看他也没办法着急过往的事,只能先适应现在的身份,做一只简单的猫,先活下去最重要。
于是薛濯抬起爪子碰了碰霍君祁,霍君祁操控着笨重的新身体滚了一圈,他站起身,然后很凶地瞪了薛濯一眼,便趴在墙边继续自闭去了。
薛濯这猫脾气看起来真差。
不过,看着那一团圆滚滚的小猫,就好像一团浅灰色的毛球,正好触发了薛濯的某一段回忆。
“师兄,你看这里有只兔子”一个身着宝蓝色锦衣的男孩大声唤道,他面容稚嫩,仅仅十岁,容貌就俊逸极了,唇红齿白的,像天上跑下来的小仙童一样,十分招人。他脸上挂着欢快的笑,性子也活泼,哪怕看到小兔子也高兴地要跳起来。
他喊的那位师兄年纪也不大,今年刚过完十二岁的生辰,容貌比较小孩来说要更加坚毅些,但也十分出色,若是让人看到一定会惊叹好一个俊美的少年郎,哪怕穿着灰扑扑的布衣也有一种矜贵的气质,他怀里抱着一把剑,乌木剑鞘擦拭地十分干净,一点划伤也没有,少年平日里就爱护的紧。
灰衣的少年正是年少的薛濯,他听到师弟呼喊,望过去,便看见一只灰色的小兔子正躲在石头边吃草,小小的,跟个毛团一样。
师弟性子好动,看到小兔子便想过去抓,但是那石头位置较偏,旁边是陡峭的山坡,薛濯见状眉头一皱,正想制止,但男孩还是先一步爬上去。
薛濯担心道“师弟,快下来,那里危险”
男孩如愿以偿地抓到了小兔子,他开心地喊薛濯,正想给薛濯展示怀里的兔子时,脚下却一滑,整个人直接栽倒。
薛濯心一紧,脚下一点,整个人飞身过去,所幸薛濯救的及时,男孩并没有出事,倒是薛濯接住他的时候心一急直接用自己身躯挡住,后背结实地摔到地上。
薛濯闷哼一声,怕是回去会有淤青。
男孩吓得眼眶都红了,赶忙问薛濯有没有事。
薛濯并不在意自己摔疼的背,见师弟没事后松了一口气,摆手道自己无碍。
兔子还在男孩的怀里,缩成了一团,耳朵垂下,小小的一只,就像一团灰色的毛球,薛濯近距离看到后,心下也有些喜欢,他想碰一下,但是小兔子却在他即将触碰的时候害怕地缩到师弟的怀里。
薛濯伸出去的手一顿,然后失落地收回了手。
他忘了,从小到大,他一直都不招小动物待见,那些小动物见到他总是避如蛇蝎,会害怕他
师弟见他失落,赶忙道“师兄,我们回去吧,师尊要是发现我们偷溜出去又会罚我们的。”
薛濯回过神,说到师尊少年一直冷静的俊脸不由露出些许紧张。
于是师兄弟加快时间往宗门赶回去。
回到宗门,两人以为师尊没有发现他们偷溜出去,正准备松一口气,结果一道密音响起,是师尊的声音。
“薛濯,薛穆,来三戒堂。”
师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听起来好像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但薛濯知道,师尊并不冷漠,师尊是这个世界对他最好的人,师尊将他带回宗门,给他食物衣物,教他读书写字,还教他修习剑道,可以说,师尊是他此生最敬重最感激的人。
若是平日里薛濯被师尊叫去,他一定会很开心,但是他刚刚才和师弟违犯禁令,私自出去,现在去毋庸置疑是要受罚的。
师弟那张嫩生生的小脸也惨白起来,显然很害怕即将到来的惩罚。
薛濯叹了口气,安慰道“没事的,我会跟师尊说是我带你出去玩的。”
到了三戒堂,也就是宗门惩处弟子的地方,薛濯远远便看见一个身着白衣,清雅出尘的男人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男人转身,五官清俊,气质卓然,他墨水浸染的眸子淡淡看向他们,不怒而自威。
薛濯和薛穆同时紧张起来,薛濯低眉顺目道“师尊,是我带师弟出去的。”
沈从墨冷冷看了薛濯一眼,声音带着些寒意“薛濯,我有没有说过,你不得出宗门一步”
薛濯身体颤了下,他曾经想问为什么师尊不让他出宗门,但是师尊从没给过他一个理由,只会更严厉监督他修习和功课,他被下了禁令,没有师尊的允许不得走出宗门,而他的师弟薛穆想出去自会有人带他出去玩
这次薛穆想出去玩,又是撒娇又是求情想让他带着出去玩,他也是好奇宗门外的风景和热闹,一时心动便答应了却不料师尊会如此生气。
“罚你在三戒堂禁闭三天,宗规抄五十遍,可有异议”
“弟子没有异议,弟子领罚。”薛濯半跪在地,对这样的处罚生不出一点反抗。
薛穆忍不住替薛濯说话“师尊,其实是我让师兄带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