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什么呀”又是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苏晴
苏晴一开始没察觉不对,她与姚勉近来争执的一个话题就是“孩子”,已听得有点麻木了。楼鹤影却听出来了,打量一眼周围各色人等的表情,觑了个空儿,他卡在姚勉与苏晴再次“聊天”之前,先找到苏晴。
与顾清羽的旧事虽是心中一桩遗憾,苏晴并不想认这个白芷,更不想跟这个白芷扯上什么关系。闻言问道“那怎么办要怎么否认”楼鹤影道“假装他什么都没讲。”楼鹤影评估了一下周围的人,都是顾家的朋友,其中几个是铁杆,他们一定不会愿意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的。
“哦。”苏晴心里有点膈应。她不愿意公开,并不代表可以接受“跟你扯上关系跌份”。她过得不知道有多逍遥,怎么就成了个污点了
楼鹤影小声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看老爷子”
苏晴道“知道了。”
“知道了”之后,苏晴觉得这事怪没意思的,打算跟顾清羽、白芷把话给说明白,大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跟顾清羽是一笔烂账记忆犹新,但是夹上个水货女儿,这账没法再算清楚。干脆都撂下,只要能糊弄完姚勉最后这段日子,还是各过各的。
下定决心和平相处,冷不丁遇到这么个事,苏晴的不满也开始发酵。
印方背后说人被逮了个现行,有心抛开尴尬单刀直入问个明白,又不好越俎代庖,只好去看顾清羽。
苏晴冷笑一声,顾清羽且还制不到她呢她反而更在意白芷一点,大喇喇走到白芷跟前,在榻上一坐,跟白芷紧挨着。口气很随意地说“你怎么看啊”
“看什么看该怎么着怎么着。”
苏晴道“当心呐,有这样的母亲,风评不好哒。你以后行走江湖,会被戳脊梁骨。不管男人女人,争不过女人的时候,就爱从下三路下舌头。你从他们的嘴里逃出生天了,也得脱去一层皮,然后想要找个伴儿都难了。就只好像我这样啦”
白芷笑了“你觉得你这样不好”
“我觉得挺好。”
“那不就得了”
印方听了大急,比他她还急的是姚勉“你们在说什么呢”在他的心里,自己闺女这么放纵的生活,显然是苏晴吃了大亏那男人占了便宜的。外孙女还走这条路这算什么事
印方见姚勉开了口,寄希望于他能够阻止事态的发展,发现姚勉根本没那个能力。
苏晴先说“说实话。不是说我不会教女儿吗我把话都说明白了,不好吗”
白芷笑着摇头“胡说八道我从来不输人的,印伯伯知道的。什么找伴儿不就是婚姻市上卖不卖得出去么来,我给你找个人,告诉你们正常人是怎么想的。进来吧,他们都来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寂寞吗沈雍,说的就是你”
人群裂了道缝,沈雍进了帐篷,无奈地说“简淳也不在里面,什么寂寞不寂寞的”
姚勉瞪大了眼睛,目光带点希望地在白芷和沈雍之间来回晃。白芷道“什么是婚姻”
沈雍道“婚姻,结两姓之好。父亲的姓。我们第一看父亲、看父姓,没有这个,别的再好也是添头。有这个,别的”他且摇头且笑。
顾清羽也在一旁无奈点头。
白芷道“都听到了二师兄,帮个忙。”
白微习惯地“你又要干嘛”
白芷对苏晴道“我在包打听那里包年的,今年还没怎么用他呢。我用他打听消息的时候不多,传消息、散布消息的时候还挺多的。”
苏晴也说“你要干什么”
“二师兄,让包打听的人来吧,昨晚出了这样的人,他们的人昨晚没围观,今天也得过来让他帮我公布一件事,”她问顾清羽,“可以说吗”
顾清羽道“说吧,说吧。”不然怎么办瞒着杀苏晴灭口装没发生
白芷对白微道“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白微问道“你真的决定了”
“有什么不可以吗陈述事实而已,生身父母没什么好瞒的。”
“好。”
苏晴也呆了、姚勉也傻了,印方愣了一愣,勉强夸了一句“你倒是坦荡,可是”
白芷摆摆手“这算什么麻烦事有这个功夫,不如想一想怎么把巴掌扇回去昨晚闹成那样,你们不会想就这么忍了吧”
顾清羽道“已经传讯本家,想必不日就会有消息,还是要协商过后再动手。”
“那是大动,小动也得动。杀回去,不用围剿,点名,一天、两天、三天、五天,隔着杀,可以有间隔,不可以有间断。吊着他们。”干这个她很拿手,张口就来。
白微道“好主意,我去安排。”
姚勉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跟她的思路从来不在一条线上。叛逆如苏晴,他也能摸着个影儿,反正就是跟他唱反调。白芷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叛逆,根本猜不到她接下来会干什么。仿佛为了证明他的认知,当姚勉带着点希翼地问“你与沈少主,你们”
沈雍脸上一红,力图镇定地说“请不要妄言。”
姚勉有点哀怨地看着白芷“我这把年纪,以长辈自居也不算太过份吧你为怎么就不能跟别家姑娘一样,好好过活呢”
“我又不是别家姑娘,”白芷说,“我姓顾哎。”
一句话把姚勉给堵死了。印方见状,很识趣地跟千手道人等离开,苏晴张了张口,居然笑了,对白芷挥了挥手,架着姚勉出了帐篷“你当人人都是我会迁就你吗”楼鹤影赶紧灭火“老爷子,这事是您想岔了。您把她当成外孙,是不是就什么都顺了”
楼鹤影看得比他们都明白,从常家堡开始,他就有这个感觉了,至此终于确定。顾三小姐,那就是一个要自己当家作主的人,你硬把她给摁别人窝里,怎么可能跟她说到一起她跟苏晴还不一样,苏晴还有点画地为牢的意思,白芷简直无所拘束。总之,你把她当成个男人,就一点违和感也没有了。还得赞一句真好
姚勉终于吼出了心里话“可她是个女孩儿啊”
姚勉的吼声太大了,里里外外都听到了。白芷翻了个白眼,毫不避讳地说“老糊涂”纪子华小声哗哗“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女孩儿。”白芷道“什么样的都不行。”白及默默地收了药碗,换了盏清水上来,瞅瞅沈雍,带点冷漠地说“沈少主。”颇有送客的意思。
白芷道“坐啊。”
白及瞪她。
沈雍道“不了,我”
“你有急事”
“没有。”
“那就坐下来聊聊嘛。你离家很久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呢你继续与我们走下去,顾家和沈家就得撞上了。”说着,摆摆手,让白及等人退下,有要单独跟沈雍聊聊的意思。白及又瞪,白芷不客气地回瞪,纪子华与左虹一边一个,把他架走了,纪子枫倒完茶也走了。
沈雍语气平平地说“我等下就离开,家里的事我会去解决的。”
“又来了,你才好了几天呀又变成一副无趣的样子了。这么说不太好,可见你这么多次,你只有当年和前几天,才生动鲜活些。不是说离家就鲜活,是说思索,”白芷点着自己的额角说,“想同行就同行,这里没有畏首畏尾的人。我想说的是你。”
“相识一场,我想送你一句话。你要是没把自己的想法理顺,游荡得再远,也不过是又一场离家出走的游戏。”
沈雍皱眉,看着她,又点点头“你还是不要太伤神了。用蛊我不太懂,也不是完全不懂,你的样子看起来需要休养。”
白芷道“好。”
沈雍给她带上了帐门。出了帐篷,他没有向顾清羽辞行,反而跟着队伍住了下来。顾家招待他是上宾的待遇,独住一处,还有仆人,他也安之若素。姚勉有点想与他聊天的意思,都被他婉拒。
离开水边,路上又恢复了平静。沈雍知道,这也与顾家坚持不懈地报复埋伏他们的人有关。
随着白芷身体的日渐康复,队伍走得也越来越快。再过半月,便到到了顾府的地界。
陆英亲自来迎,白芷让包打听传的消息,已传了半个江湖,陆英自然也知道了。见了顾清羽,道“住处已经收拾出来了。”他之前已与顾清羽通信,没有给逍遥府收拾出客房,而是在府外收拾出一处宅子来,沈雍、简淳他们反而在顾府有地方住,为了配合沈少主的身份,住的地方还收拾得挺不错。
顾清羽笑吟吟地“不错,你辛苦了。阿征呢”
“留他看家。”陆英见到顾清羽也颇开怀,与他并辔而行,且走且走。
直到顾府大门外的街口,陆英笑了“阿征也等不及来迎您了呢。”
顾清羽从马上下来,招手“阿征。”
顾征小跑着过来,一头汗,声音有点激动“师父老爷子来了”
“纾卑孜11侣硐碌揭话耄从半空里掉了下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