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姝又站起来,回道“皇后娘娘恕罪,我家王爷说了,要臣妾日夜都侍奉在皇后左右呢。”
忘忧无奈的看向秦青茵,秦青茵叹道“臣妾回家去也难以睡的安稳,还是守在皇后娘娘身边更好些。”
“暮云观乃是清修之地,你们两个人带着一堆奴仆过来,算怎么回事儿呢”
白敏姝忙说“娘娘放心,臣妾为暮云观捐了五百两银子的香油钱,这观里的慧慈道长已经着手把现有的香客都挪到别处落脚了。况且,这个时候并非年节之时,这观里也没有多少香客。”
忘忧知道这二人是铁了心要留下了,遂也没多说什么,只问“可都安顿好了”
白敏姝回道“回娘娘,已经安顿好了。若是娘娘不喜欢吵闹,臣妾便跟带来的随从都在隔壁的院子里听候差遣,绝不会过来扰了娘娘清净。”
秦青茵则说“臣妾就陪着娘娘住在这院子里吧,也好给孙夫人搭把手。”
白芷近前来回道“回娘娘,因您刚才睡着,耽误了午饭。这会儿想必该饿了。是否要用些小食”
秦青茵见忘忧面带犹豫,忙劝道“娘娘没用午膳,可不是该饿了快些传了小食来用一点吧。”
忘忧心里想着秦青茵必然也没用午饭,便点头应道“也好,你们两个人陪我用一点吧。”
于是白敏姝和姜兰一起挑开桌椅,然后把几样清淡小食摆上了桌子,然后又奉上一盏香浓的汤。
忘忧自然是没什么胃口,但想着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勉强吃了一点。白敏姝和秦青茵陪在旁边也各自吃了一块糕点,喝了两口汤水。
待盘盏被收拾下去之后,白敏姝又提议说“娘娘刚睡醒,最好不要歪着了。这会儿暮云观里秋色正好,不如出去走走”
忘忧微笑摇头,说“我实在是懒得走,不如在院子里摆上棋盘,你与我对弈一局吧。”
“这自然是好。”白敏姝忙吩咐人去收拾摆放。
“我去煮一壶好茶,给二位助兴。”秦青茵起身说。
姜兰带着几个人在院子里摆好了棋局,忘忧跟白敏姝相对而坐,安静的对弈。秦青茵在旁边煮茶。此时此刻,整个京城都风起云涌,唯有暮云观里一片风轻云淡,仿佛世外桃源。
当天晚上,沈熹年的奏折和三司会审的两件答案的卷宗都送到了两府大臣的手中。中书令王着不敢怠慢,立刻抱着这两份卷宗以及沈熹年等人的奏折进了乾元殿。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李舒和沈熹年分别带人把张家府邸和吕家府邸以及他们的别苑都团团围住。
连夜抄家。
犹如一场暗夜里的噩梦。
第二天一早,当晨曦在东方的天空渐渐地铺展开来时,曾经呵呵扬扬的两座府邸都人去楼空。唯有大门上的封条在晨风中沙沙作响。
这样的结果似乎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
然这样的结果又让很多人惊掉了下巴。
一天的安静之后,大臣们的奏疏又如雪片一样飞进了乾元殿。
许多人都打着天子以仁孝治天下的旗号在为张,吕两家辩解,然而也有人开始检举揭发张吕两家的其他罪行。
就在这满朝大臣都等着天子就此事再一次表明态度的风口浪尖之时,权力的核心人物天子赵祯却悄然出宫,着一身便服乘一辆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马车直奔暮云观。
因为皇后在此静养,暮云观已经把闲居在此的香客都迁居别处,平日里也不再对其他香客开放。道观每日大门紧闭,修行之人潜心修行,静养之人安心静养。直到这日傍晚,赵祯带人把观门叩开,守门的小道姑在看清楚那一方天子钤印之后,一路战战兢兢的把人迎进门,恭送到皇后所居住的院门前。
赵祯站在门前,一道寻常的黑漆木门挡住了视线。他静下心来听了听,亦听不到任何动静。
跟在旁边的张四平朝着引路的小道姑摆摆手,小道姑安静地退下。另一侧的李舒对随行的护卫们使了个眼色,一行护卫都悄然后退,各自寻找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