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沿街道疾驰,随着马车剧烈的晃动,楚若烟几次想要冲出去,却都被甩了回来。
原以她的轻功,大可从车窗穿出逃走,可是此刻却不能弃耶律心不顾,只能将她紧紧护住,勉强令二人不至摔跌受伤。
人在车里,难以瞧见车外的情形,却能听到街上已乱成一团,哭喊声响成一片,从车窗冒进的浓烟可见,起火之处断不止她们瞧见的两处。
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若烟思绪疾转,却难以抓到头绪,回头向车外望去,却见浓烟中,城门的灰色的石墙一闪而过。
这是已经出城
楚若烟一惊,立刻向外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车外之人并不应声,有风吹过,浓烟已散,马车却奔的更快一些。
再不设法脱身,当真不知道这马车能将她们带去何处
楚若烟咬唇,低声道“公主,你自个儿当心一些,我出去瞧瞧”
“不”耶律心惊呼,忙将她抱的更紧,摇头道,“楚妹妹,你你要做什么不要冒险”
“不冒险,只怕我们无法脱身”楚若烟低应,要将她的手臂拉开,却觉她抱的更紧。
虽说耶律心贵为公主,可是自幼相识,却知道她断不是如何娇弱之人,此刻所为,竟有些奇怪
这念头只是在脑中闪过,楚若烟口中已道“公主,他们是谁”
“他们”耶律心脸色顿变,张了张嘴,已说不出话来,抱着她的手臂已经略松。
楚若烟低头瞧她,一字字道“你知道,是不是”
她不止知道,她还是同谋
耶律心见被她看穿,脸色越发苍白,手臂慢慢收回,垂下头不语。
“七殿下”楚若烟叹气,虽是问句,可已是确定的语气。xd8
耶律心微默,只得点头,低声道“他他终究是我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我我不能不管”
楚若烟听她承认,心底倒是一松,又再问道“他要做什么”
耶律心急忙将她手臂再次抓住,摇头道“若烟,你信我,那个御林军非他所杀,他他要见你,只是只是只有你能助他,他断不会伤你,你信我”
“好,我信你”楚若烟点头,抬下巴向车外示意道,“该唤他停下了罢”
耶律心抿唇,扬声向外传话,但觉马车顿缓,车身不再剧烈摇晃,马车却并没有停下。
这一次,连耶律心也颇为意外,忙起身抓住车门,向外唤道“喂,楚大小姐已知道是七哥,你快停下罢”
车外人仍然不应,马车仍然向前疾驰。
耶律心大急,一手抓住车门,一手向那人抓去,怒声喝道“快停车”
那人肩膀微沉,避开她一抓,反手在她手臂一推。
在摇晃的马车上,耶律心本就立足不稳,被他一推,立时向后跌了回来。
到此刻,楚若烟反不着急,伸手将她扶住,摇头道“公主,不必再问”
耶律心已不敢再去瞧她的脸色,咬唇低头,目光却盯着车外。
楚若烟侧头,透过车窗望去,但见窗外掠过的景致颇为熟悉,心头微动,扬声唤道“连思,前边的路已驰不得马车,你还不停吗”
连思
耶律心大奇。
楚若烟望向车夫的目光却一瞬不眨,没有一丝怀疑。
听她唤出这个名字,马车奔驰的速度终于缓下,又慢慢驰出一段,渐渐停住。
楚若烟向他望去一眼,问道“耶律亭呢”起身径直下车。
连思也不再阻拦,从车夫位置跃下,躬身道“小人奉命行事,请楚大小姐莫怪”
楚若烟侧头瞧着他道“我怪不怪,你不都做了么”
此刻耶律心也跟着跃下车来,见眼前的人竟当真是去岁偷入兵部被擒,再也没有消息的连思,不禁扬眉道“连思,怎么是你”
去岁他被擒之后,耶律亭弃他不管,随后就不知去向,不想今日见到。
不必连思来答,楚若烟已耸肩道“连思一向忠义,耶律亭纵然弃他不顾,他却不肯背主”
连思听她两次直呼耶律亭大名,皱眉道“楚大小姐,为臣自有为臣之道,楚大小姐为何直呼殿下名讳”
“殿下”楚若烟好笑,游目向四周望去,嗤道,“这荒郊野岭,哪来的什么殿下耶律亭还当自己是皇子,就不该私自脱逃,跑来这”向前边指指,“跑来这小孤山,他是要落草为寇”
马车的这一翻疾驰,已离小孤山不远,方才楚若烟瞧见的景致,正是前锋营之外的那片山丘。
连思本就不擅言辞,被她一怼,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