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粪桶”
叶生话落, 便是满座哗然, 所有人往上瞧去的目光也是带着鄙夷的。
就算有少数人因为那话的内容而觉得不忍, 但是更多的,却是觉得污秽,恶心,鄙夷。
叶未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然而叶生的反应, 却是与他想象中的大为不同,他没有如同以前一般, 遇见事情, 就缩到裴亦宁的怀里去, 而是环顾四周, 目光最后停顿在大殿中央的那些人身上,“我叶生, 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相反, 你们那女儿, 叶琳带着你们那卑劣、恶心的血液活在叶府, 享受着属于我的一切”
叶未由要给他打上卑贱、污秽的标签,给叶琳铺路,他做梦
触及到叶未由震怒的目光,叶生轻笑, “很可笑是不是,居然有勋贵大臣,主动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与人交换。”
“王上, 他说谎草民没有”中年男人却是不肯承认,“不信您可以派人去草民的村子里问问,看看草民是否有苛待过他,这一切,都是他为了脱罪而编造的谎言啊王上”
“王上,是民妇偷了孩子,与叶夫人无关,当初还是叶夫人主动借了稳婆给民妇,那个叶琳小姐也不是民妇的孩子,民妇的孩子早在出生的时候就没气了,求王上明察”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原来,他们真的是铁了心,要毁了他。
底下又是一阵的窃窃私语,却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在这些大臣的嘴里,他叶生,竟从一个原原本本的受害者,变成了一个污秽、卑贱、满口胡言、不知感恩,甚至还恶毒到陷害亲生妹妹的人。
何其可笑
正当叶生还要说话时,裴亦宁拉住了他,让他坐下后,自己问底下跪着的人,“孤听闻,你还有一个儿子”
“是、是的,草民却是还有一子。”
裴亦宁“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正、正看家呢”
“放肆你可知,欺君罔上是何罪名”裴亦宁厉声喝道,随后声音沉沉的,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想好了,再来回答孤的问题。”
常年身居高位,属于君王的威严气势,如同潮水般将地上的人密密麻麻地包裹着,让人觉得仿佛肩上压着一座山,直不起腰来。
王家人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早不见了与叶生据理力争,空口白牙污蔑叶生的野蛮模样。
他们本就是欺软怕硬的。
叶生在他们的眼里,还是以前那个可以让他们随意欺凌的小孩,而方才,裴亦宁的沉默,也加剧了他们的嚣张。
此时裴亦宁一开口,他们这才知道,这里,又岂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
“王上。”叶未由在这时出列,正要说话,却又听见裴亦宁在上方说,“叶爱卿,孤没准你说话,你便在旁边坐着,莫要时恃宠而骄,坏了规矩。”
“喏。”
这一声,叶未由说得切齿,但又不得不退下。
又是令人压抑的片刻,王家人还没想好要怎么说,裴亦宁再次问道,“想好如何回答了么”
“回、回王上,草民的儿子,确实,在家中。”
“孤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那小儿,真在家中”
男人冷汗淋漓,开始浑身哆嗦,但偏是不改口,“确在家中”
他不能改口,若是不改口,还有活命的希望,若是改口了,那他那儿子,绝对没命活了这是他王家的命根子,绝对不能有事
裴亦宁冷笑一声,也不再问他,转而扬声道,“来人把人给孤带上来”
叶生做在裴亦宁身边,朝那殿门口看去,发现那被侍卫压着的人,可不就是王大宝,他那好“弟弟”。
王大宝挣扎着,哭着喊爹喊娘喊爷爷,且被他叫的人,无不面如土色,软倒在地。
裴亦宁欣赏着王家人的绝望,半晌,才说,“可真是不巧,这人孤是在叶爱卿的别庄里抓着的,不若你们来回答回答孤,为何你们这口中的“家”,竟是成了叶爱卿的别院”
王家人喏喏不敢说话。
裴亦宁转头,“叶爱卿,现在,孤准你说话,不然你来回答孤,如何”
叶未由的那个别院,隐藏地十分好,除了他那心腹管家,就连他的枕边人与最看重的长子都不知道,裴亦宁又是如何得知
管家不可能背叛他
叶未由一边脑子里飞快想着对策,一边从案桌后弯腰走出来,跪着道,“王上,是臣将这王大宝接来的,王柱他们,并不知道。”
“是么,那你再告诉孤,你将他接来作甚”
“臣、臣只是对王家心怀感激,想提鞋一下那王大宝,谢谢他们对生儿的养育之恩罢了。”
“叶爱卿是觉得,王家对叶家有恩,对于叶生,更是恩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