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南城的婚礼,私人岛的这场西式要铺张奢华得多,却也轻松随性得多。
夏修音在岛屿日常维护的工作人员之外,又请了两支专门的团队,用以贴身管家、水疗师、调酒师、私厨考虑到参加婚礼的宾客可能会带小宝宝,也特意配备了专业的儿童护理师。
岛内的高尔夫场、马场、玫瑰园、酒窖、潜水设施、海钓、冲浪等装备,在婚礼前后一周,对所有宾客开放。
“希望大家能够过得愉快。”夏修音微笑道。
私人岛的婚礼,邀请的大多是两人交好的朋友,三十岁上下的青年,难得在私密的、没有旁人窥视的处所得以放松,对于水上运动抱有极大的热忱。
他们乐于在澄澈碧绿的海域驰骋,用宴会开始后的第一支酒作为彩头。
身为婚礼的两位主角,夏修音和夏瑜却对这些集体活动敬谢不敏。
她们十指相扣在糖白色的沙滩散步,感受温凉的潮水漫上脚踝,包裹肌肤,在痒意抵达之前又退下。
“海风是湿湿的。”女孩阖了眼,细润的风裹了水汽在面部肌肤轻抚。
她的拇指轻轻滑过夏修音的掌腹,在姐姐低了头去瞧时,她退开几步,牵着姐姐的手,将肩部打开。
夏瑜的颈部曲线延展得很漂亮,她踢掉鞋,踮起脚尖,又凑近姐姐,双手呈优雅有力的弧状。
海浪轻拍。
夏瑜赤着足,踝骨纤瘦而精致,薄薄的肌肤覆于其上,浅青的脉络吻合在莹白的皮肉,趾缘在轻盈的足尖旋转时沾了些细沙。
“阿瑜。”
夏修音不懂舞蹈,她放松身体,被女孩牵引着晃动。
夏瑜在她的眼前,如同含苞的花骨朵,一点点绽放,剥出其中的娇嫩柔软来。
夕阳挟了云絮浸入海水,倾泄柔和的碎金,一层层渲染着细浪,在风梢跳跃、迸溅。
酿了满海域醇美的酒液。
夏修音垂下眼睫。
女孩的脚趾甲面镶了一枚小小的星星,是她贴的。
彼时,她盯着等风干了,叮嘱女孩不许刮蹭弄花,才压抑着摩挲的欲望,松开夏瑜的脚踝。
那枚小星星,此刻,在她视野里发着亮,围绕她运行出轨迹。
夏瑜哼着小调。
细软的声线,仿若不注意抿一抿,便会甜得化掉。
一个柔和华丽的后撤步,女孩重新落回夏修音的怀里。
她吊着夏修音的脖颈,扬起下巴,轻轻碰了碰姐姐的唇角。
“姐姐,晚上好。”
大提琴的音色丰富低沉,管弦乐团演奏唯美舒缓的曲谱,倾落的日光透明而饱满。
数架无人机在广阔的草坪上空盘旋,跟随两位新人的足迹进行记录。三机位的摄影与摄像,主副机位互补配置。
在场的所有宾客,专注地见证。
夏瑜与夏修音落步于花瓣铺就的小径。
长而宽大的拖尾主纱,近乎于白的浅香槟色,温柔又圣洁,薄薄地曳过柔软馨香的花瓣,覆上一层轻朦。
果果揪着泡泡裙,拎了小花篮,吧嗒吧嗒地迈着小短腿,同一个穿衬衫打领带的萝卜头跑在两人前面。
那位四五岁的小朋友抛洒了花瓣,她便弯了腰认真地捡拾起,放进自己的小花篮。
“系花花呀。”她心疼地吹一吹。
夏舒兰站在岑澳旁,瞧着小小的插曲,笑得捂了嘴,“妙妙,你看看你女儿,怎么傻成这样啊”
岑澳不乐意搭理她。
仪式亭前。
夏瑜握住夏修音的手指,为她套上戒指,而后亲了亲指尖。
两人共同挑选的款式,极简的素圈,相扣时契合得令人心动。
风来得很慢,递送远方教堂的钟声。
岑澳耳边是白鸽扑动翅羽的声音。
安静地喧嚣着。
女孩阖眼去吻姐姐,神情庄重而虔诚。
岑澳仿佛看见白鸽的翼尖,那些随岁月剥蚀的碎屑,金粉般镀着光坠落。
夏修音用了两年的时间和她的女孩满世界游历。
她们跟在动物摄影师身后,观察非洲草原毛茸茸的小狮子,结识了二三旅人,为墨西哥平静惬意的黄昏而流连。
她们裹着同一条毛毯窝进圆顶冰屋,点燃海豹油灯,等待绮丽的极光悬于天际,惊叹于奇异的壮美。
她们随人潮游走阿尔伯头,探寻披头士文化是如何将摇滚辐射全球,翻阅一张张珍贵的照片,久久驻足于栩栩如生的雕像前。
浸在普罗维登西亚的海,夏修音扶着岸礁,看女孩细白的指拨弄出淡蓝的波纹。
一双纤瘦的足小心地探进水面,又悄悄地抵在她的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