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轻而易举被穿透木片, 他手心张合了下，俊朗脸上难得带上了些无措。
“看来第一已经出来了啊”主持男子欢呼了声，为这个双双第一情侣拍了拍手。
水溶这才像是被惊醒似，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黛玉。
这和我想不一样啊
黛玉只得无奈凝眉, 冲他无声地笑笑。
水溶踌躇两下，又抬头看了看木片。这会儿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补救方法, 恨不得将它们重新再挂回去。
两人绕了一圈走在花桥上，水溶手里正拿着那个黄金绣球。
这绣球是由黄金融合而成, 上面还配上红色玉穗, 看着也小巧精致。
“我还以为只能穿透一半。”水溶转了转手中黄金球, 指尖在上面一划而过。
他面上常有冷意也不见了，这会儿又小心地看了下黛玉。
“本来就是取着玩, 正经儿哪里买不到呢”黛玉抿唇安抚了一句。
毕竟对于双方来说，想买什么不成这不过是出来共同玩一次罢了。
黛玉扶上桥栏, 远远望着深蓝色天际, 又轻笑着补充了一句“毕竟我一开始也太过了，两边都是第一。”
“那就是一半对一半”水溶试探性低声回了句。
“一半对一半。”
话说开了，一时间两人都是安静。
这花桥离街市远了些, 四周人并不多, 黛玉便将斗篷摘了下来。
她又看着花桥下几盏灯火陆陆续续飘过，在深色溪水上像是小小火苗燃起。
一旁倒是有吧嗒吧嗒脚步声响起, 卖花小孩见缝插针过了来, “姐姐买朵花吗”
她很是熟练地吐出一连串话“喜气花, 只要一个铜板, 就会带着喜气。”
小孩声音又快又脆，她边说边抬头，这才看到黛玉脸。
黛玉这时只蒙面纱，水波自下反光而上，她眉眼在水光中更是清亮、瞧着熠熠生辉。
嘴里话断了一下，小孩停了半饷，直接改口，将手中花举高高道“不要铜板了，这个花送给姐姐。”
黛玉弯眉笑了笑，小心地接过小孩花，又揉揉她有些干枯头发。
小孩感受发上妥帖温暖，又看黛玉身上流动细光裙摆斗篷，一时间想起说书人故事，傻乎乎问了一句“姐姐是天上仙女下来了吗”
黛玉含笑摇了摇头，还没等她说话，水溶就先上前一步到小孩面前。
“那这个送给你。”水溶把一颗宝珠放到小孩手心。
小小年纪要送也是我送
黛玉看着这行金字跳了出来，一时只是莞尔。
那小孩握住手中亮闪闪宝珠。她看了看水溶，又看看黛玉，像是明白了什么似，转身又吧嗒吧嗒跑掉了。
“这花倒是好看。”水溶咳了声，只赞了下花色。
那是浅白色花苞含苞待放，也不知那孩子是路上哪里摘来。
乞巧就是有这种习俗，小孩从野边摘了花再卖出去，无本出利事情，也就是讨个喜气。
水溶正想着，那孩子居然又回了来，还扶着一位两鬓白霜老婆婆。
老婆婆走近了些，看看黛玉，示意她低下头来。
“这是赐福。”那孩子小小声加了句，她鼻稍微动，面上沾染了些许骄傲。
赐福黛玉之前在扬州，倒是没听过这个说法，只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水溶。
看水溶冲自己点点头，黛玉才依着婆子意思微微低头。
婆子眯起眼睛，满是皱纹面上带了严肃和慈和。她细细看了水溶，又看看下黛玉，而后伸手在黛玉眉心一抹。
黛玉只觉得一股温凉从眉心挥散开来，等她再起身时，婆子已经摇摇摆摆着走了。
她轻轻摸了下自己眉心，往桥下水面看了眼。
水面虽是清澈，不过也有游鱼动荡，黛玉只能恍惚看到自己眉心正有一抹红痕。
这红痕倒是和水溶眼尾从还不多，越发突显出眼眸清亮和皮肤白皙。
水溶看了有些怔愣。黛玉天生丽质，并不往脸上刻意抹什么。
这会儿眉心红痕加上，配合着白肤乌发明眸，黛玉倒像是得了仙印一般，越发地秀美不似凡尘人。
直到黛玉问祝福是什么意思时候，他才惊醒了些。
“乞巧老人画出红色痕迹，就是赐福。日后能得神佛庇佑、万邪不侵。”
水溶说着，又摸了下自己眼角同色飞红，心潮一时起伏。
他偏了偏头看去，黛玉侧颜如墨画，乌发垂坠眼眸明亮，里面装满了漫天星辰。
前世自己也常常和黛玉并肩而立，静静看山水花鸟。如今像是命运轮回，一切兜兜转转都会回到原点。
而黛玉来说，面前确是漫天星辰璀璨。
由水溶聚成心语闪着金色光，就像是星子光芒，正围绕自己飞舞旋转。
等到天色差不多了，黛玉才起身告辞。
今天虽然没有买到心仪笛子，可好歹是尽兴了，并不以为憾。
水溶只点点头，目送着黛玉远去，指尖在黄金球上握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