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口的”江珮在脑子里寻找这个词,“就是外国的东西”
“对,到时候咱们去看看,你喜欢哪样,就买哪样。”董志兆摸摸江珮的头顶,将人松开。“好了,我现在叫人进来领工钱。”
江珮看看外面,太阳还高高的,也就三点左右,“这么早”
“发了工钱是件高兴的事儿,也让人家早点下工,给家里人买点儿东西回去。”董志兆道,捞起自己的外套下了炕,披上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石匠走进小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老板娘,进来领工钱了。”
江珮从炕上找了标着名字的钱,给了进来的石匠。接着是下一个,一个接一个的进屋领工钱。其中,那几个刚来的石匠也有份儿,几人还有些不好意思,说是还没怎么干活,就开始领钱。
看到领到工钱的石匠都高高兴兴的,江珮心里也很高兴,这样真好。
如董志兆所言,他早早的让石匠们下了工,说是发了钱,回去给老婆孩子买点儿东西。
石场安静了,董志闻回到小屋,董志兆也给了他十几块钱。
“不多,你拿着。”董志兆把钱塞去董志闻的衣兜里,“但是别去买烟酒,你现在还是先别沾这些东西。”
董志闻推辞,“哥,我不要。”终究是上次的那件事太难以启齿,“要不是你,我早被闫家给讹上了。”
“事情过去了,别说了。”董志兆道,“回家吧,明天要去胡家,你看看娘有没有事情让你做。”
董志闻嗯了声,没再推辞,便回了北山村。
“你不去剪剪头发明天还要出门。”江珮看着董志兆,他这些日子忙,头发也需要打理一下了。
“晚饭后就去鸽子沟,让哑巴给我理一理。”董志兆坐在炕上,“他那时候应该回来了。”
“那晚饭在这里吃”江珮问,伸手从炕上的被子下边掏出那一包钱,“怎么弄”
“先放着,等我理完发回来,咱一块回家。”董志兆道,“晚饭,在这边吃吧,我去鸽子沟也近便。”
“那哑巴的理发店在下村”江珮问。
“对,离着咱的新屋不远,就在供销社西墙外面。”董志兆将钱卷了卷,放在炕沿上。“我出去挑担水回来。”
两人一起出了小屋,黑狗摇着尾巴蹭着董志兆的裤腿儿。
夕阳西下,半边的天空染上红霞,董志兆挑着水桶往水洼的方向去了。
“噼里啪啦”的响声从鸽子沟的方向传来,江珮看过去,却是老两的石场那边,挂了鞭炮。那屋顶已经简单搭好,明日应该就会上瓦。
江珮想起董志闻说的话,今天晚上,老两会在那里请客喝酒。想来是为石场重新开业,讨个热闹吧
这边的晚饭做的简单,玉米粥,五花肉萝卜片。
早早地吃了晚饭,董志兆就去了鸽子沟,找哑巴理发,江珮留在小屋里等着。
先把锅碗刷干净,又把黑狗喂了。小屋里很快干净了,江珮看着外间的砖头,简陋的小凳子,想着以后或许可以放一张大方桌,让石匠们坐着吃饭。
董志兆走的时候,把手表留下了,就是想让江珮知道几点了。
外面又响起了鞭炮声,还是老两的石场。
江珮拿起董志兆的笔记本,看着上面记得一笔笔账目,他的字写得好看,刚劲有力。
突然,灯灭了,屋里黑了。黑暗中,江珮从窗户看出去,下村那边还有灯,那么是小屋的电灯出问题了
幸亏屋外有黑狗,江珮这样想,不然还真是有些害怕。炕上暖烘烘的,她找了被子搭在腿上,手里的腕表滴滴答答的走着。她懒得去找蜡烛点,干脆找了枕头躺下。
天又开始起风了,窗户发出轻微的声响,狗链子的声音那么明显。黑狗慢悠悠的走去狗窝里趴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珮晕晕乎乎的快要睡过去时,屋外的狗叫了起来,空荡的石场回荡着汪汪声。
江珮惊醒,睁开眼睛,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董志兆回来的话,黑狗不可能这么叫,难道石场里来了人可是都这么晚了,谁会来
“您到底要到哪儿去”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很轻,带着妩媚的笑意。“田老板是想把我卖了”
江珮眉头一皱,这个声音她轻轻掀开被子,摸着黑走到后窗。后窗开的小,也高,她踩着董志兆平时坐的板凳,趴上了后窗。
石场中,有两个模糊的人影,大晚上的看不清是谁,但是身形一个瘦,一个臃肿,紧紧贴在一起,好似是一对儿连体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