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了起来,江珮情急之下,捞起一旁的扫地笤帚,往火上抡去。这一扑非同小可,柴草直接在地上散开燃烧。而笤帚本就是高粱秸做的,遇着火也会烧。
眼看着地上到处是火,手里的笤帚也开始烧起来,吓得江珮一把将笤帚扔了出去这下可好,上一世是淹死的,这才新活了一天,就又要被烧死了,老天爷可真会拿她开心。
刚走进院子的董志兆,只见眼前飞来一件物什,吧嗒一下掉在自己的脚边,是个还在烧着的笤帚。他赶紧上前,用脚踩灭了上面的火苗。
再抬头一看家里,烟雾一片,而他娶得那个冤家就傻愣愣的站在门边上,任由地上的火烧着。
董志兆现在哪里顾得上生气,捡起地上的笤帚跑回了正间,对准还在烧着的火就扑。他的动作快,加之柴火也不多,几下就灭了。
屋里浓烟一片,董志兆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往外散着烟尘。回头,却见江珮还是站在原处。
“江珮,你疯什么”董志兆忍无可忍,昨日跳水库她说自己脚滑了,好吧,他就信一次。这今天又开始在家里放火了
江珮终于回神,被刚才着火的一幕吓着了,她憋回眼泪,用手搓搓眼睛,看着生气的董志兆。如果不是他这时候回来,她就烧死了吧
董志兆见江珮不说话,只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表情呆呆的,仿佛是受了惊吓。他扫了一眼锅里,里面添了水,饼子什么的也已经摆好。
“你在做饭”董志兆问了句。
不做饭生什么火江珮吸吸鼻子,“火柴掉到地上,结果就烧起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实在不该对人家发火。可是面对江珮这个冤家,董志兆是怎么都看不顺眼,所以语气还是不太好。
“我以为你想把家烧了。”董志兆拿着笤帚将地上的灰烬扫着,家里人回来前,还是收拾干净的好,不然好不容易安宁下来的家又要鸡飞狗跳了。
江珮心里也明白,董志兆和原主互相不对付,所以也没有过多解释,想着再去外面重新拿些柴回来。
刚迈过门槛,江珮的身后就响起了一声“等等”
江珮回头,对着董志兆问了声,“什么”
董志兆头也不抬,继续扫地,只轻飘飘的说了句,“去照照镜子吧”
江珮几步走去了西间,在大衣橱前站定,她的眼睛不由瞪大。镜子里那个小黑鬼是她吗尤其是眼周围全是黑灰。应该是刚才扑火的时候黑灰粘在手上,后来自己又抹到了脸上。
端着脸盆舀了清水,江珮在西间关了门。洗干净脸,想换件干净的短袖,身上的这件也沾了灰。
早上洗的那件还晒在外面,江珮打开衣橱,想看看有没有别的褂子。她拿出一件水红色的短袖,颜色嫩嫩的她很喜欢,便换上了。
从西间出来的时候,江珮就看见董志兆坐在灶膛前,他已经生好了火,正在烧饭。原来这个地方,男人是会做饭的。
江珮走过去,蹲在董志兆旁边,盯着灶膛里的火,“我真是不小心的。”
董志兆心道这冤家每次闯了祸都这么说,瞥了眼江珮,却不由一愣。她身上穿的是两人结婚时的那件短袖,而且只穿了那一天,这回怎么又穿上了
江珮见董志兆盯着她看,笑了笑,露出两个小梨涡,“我以后会小心的。”
“哦。”董志兆收回眼神,继续烧火,一想这又不是自己的活儿,遂站起身来,把火棍交到了江珮手里,他自己去了院子。
江珮觉得董志兆有点儿像她的大哥,倒不是说长得像,就是年纪相仿,然后话也比较少。
锅里的饭熟了,江珮去了院子看董志兆拌猪食。见他把刚切碎的地瓜叶和一些麸皮拌在一起,在一个大盆里用棍子搅着。
“猪吃这些”江珮又蹲去董志兆旁边,“有意思,它们吃的东西都是生的。”
董志兆奇怪的看了眼江珮,落了一次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还总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江珮见董志兆不说话,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心道难怪原主看他不顺眼,整个一闷葫芦。不过闷葫芦有闷葫芦的好处,那就是没有什么弯弯肠子。
拿了一把勺子,董志兆一勺勺的把猪食挖去猪槽里。两头大肥猪把嘴伸进槽里,吭哧吭哧的吃着。
董志兆一转身,江珮又站在身后,“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我没跟你,我就是看看。”江珮指着肥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