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便是已然同唐聿铭成婚近一年的闻秀了, 话说回来, 自从一年多以前她得了那么一场莫名其妙的高烧之后, 她便日日夜夜都在做一个噩梦, 梦中正是在她“生病”的那一段日子里, 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占据了她的身子, 并且去见了一个人。
在梦中, 闻秀死命地挣扎着,可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种无形的束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不知名的玩意儿用着她的身子,去了松山书院,见了一个长相很是俊美的男子, 还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可闻秀自己很是笃定, 在她的印象中, 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 更逞论那般熟稔地谈天说地呢
幸好,没过多长时间, 她便发现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能够重新掌控自己的身子了,过后,她的梦境变了,变成与她如今的人生轨迹完全不一致的一个梦,直至天亮后发现,眼泪已然沾湿了枕巾。
便是在这般疑神疑鬼的情况之下, 闻秀嫁给了自家表兄,说来也奇怪,自从她成婚,便再也未曾做过那般稀奇古怪的梦境了,时间长了,连她自己也开始疑心,当初梦里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可直到今日,便是在这般情境下,她见到了那个人见着了那个在她梦境中盘绕不去许久的人
心中的那股子挥之不去的讶然感使得闻秀脱口而出便是一句“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闻言,站在闻秀旁边的那位上了年纪的妇人顿时便是脸色一黑,听听这话,哪里像是一个已经有了丈夫的女人该说的话她就知道,这女子果然是个不安分的,勾得她家聿哥儿为她神魂颠倒的,如今竟然还想着勾搭有妇之夫真是不知羞耻
还不待那妇人出口呵斥,陈婧姝自己便先不乐意了,拿眼斜着瞧沈文晖,也想看看这究竟算是自家夫君什么时候惹上的风流债就算她知晓,男子大多在妻子怀有身孕期间不会那么老实,可自家夫君动作也不至于这般麻利吧
这般作想着,陈婧姝一边强行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要大度,要有容人之量,可一边却又忍不住心里头泛着酸水儿,与之俱来的便是心里头隐隐约约要止不住的那股子恶心感
要不怎么说关心则乱呢,也就是因着陈婧姝自己一遇到自家夫君的事情,先是慌了手脚,哪里还能谈得上稳定自若地从容应对呢不过,落樱却是没有慌的
“夫人还请慎言夫人自己便是有夫之妇,我家大人亦是有了妻室,可莫要因着说话不谨慎,污了大人的官声才是”
闻秀这才惊觉自己的失策,偏头瞧了旁边的妇人一眼,果然因着对方的话,对她的意见更大了,只是却又不肯放弃,错过这次机会,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弄清楚那桩奇怪的事情呢。
她可不想身体里永远存着这么个隐患,一辈子都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防着突然冒出来个东西跟她抢身体呢。
因而,暗自咬了咬牙根儿,闻秀接着一脸不放弃地追问道“是妾身失言妾身只是觉得大人有几分面熟,不知是不是在何处有缘见过,这才有此一问,还望大人坦诚相告”
沈文晖自然是一早便认出来了她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尴尬的境地下碰见,无论如何,自家夫人还在旁边瞧着呢,沈文晖也不可能一一言说前世今生之事,更何况,就算现在的闻秀知道了前世的事情又能如何呢
莫要忘记了,前世便是闻秀自己先主动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性的,更何况,今生他们早已找寻到了各自的幸福,各自组成了家庭,又何必还要将往事追根究底呢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吧。
这般作想着,虽不知道闻秀是不是真的隐约有着前世的一些记忆,沈文晖都选择了矢口否认,道
“夫人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从未见过夫人,又何来面熟一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长相相似之人更是多了去,想必不过是某处同夫人所熟识之人有些许相似吧。”
不管闻秀是不是相信了这个说法,沈文晖都不打算继续再纠缠下去了“既然我家夫人无事,我们便先行告辞了”
念在曾经的情分上,沈文晖最后给了她一句忠告“至于夫人所寻之人,若是找不到,或许是真的没有缘分呢,还望夫人多多珍惜眼前才是”
闻秀呆呆地看着沈家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被身旁的妇人拉扯了一把,顿时便是一个踉跄。
闻秀是和唐聿铭定亲以后,才得知他还有一个姨母,只不过嫁得远,日后来往应当也不会太多,她心中隐隐生出的那一丝后悔之意这才作罢。
没成想,自二人成婚以后,也不知这姨母是怎样得知唐聿铭现下在闻家的,找上门来,闻大人可以对变相地养着女儿和女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二人成婚后依旧住在闻家的行为。
可若是多了个外人呢更何况,这个姨母还是拖家带口的呢,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养着那样一大家子,算是怎么一回事
因而,闻夫人便动用了自己的体己,给闺女和侄儿买了个算是离闻家不远的小宅子,说是离得不远,其实也隔了好几条街呢,毕竟闻家附近住着的,可都是朝中大员,若无意外怎会到了变卖宅子的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