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更羞耻了。
天啊这孩子怎么这么早熟
景安把他放到了床上。
顾三庆幸的想,幸亏没把他一把扔到床上,不然这老腰肯定要折。
顾三还以为他要压上来呢,他还在想一会儿不能叫出声来,毕竟儿子在这儿呢。结果景安竟然转身走了。
“我去花房睡,最近有一类花要开,不知道哪天晚上,我要从今晚开始连夜记录,这几天别找我。”
什么
顾三愤怒起身。
景安又走了回来,亲了他一口,道:“乖,回来给你带礼物。”
然后不管顾三的反应,转身走了。
在他身后,顾三迅速捂住了脸。
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羞耻啊
景安最近在观察一种a国进口,据说价值连城,十分名贵,要用保镖24小时守着的花。
倒不是他自己想看,主要是导师陈教授一天打八个电话问这株花的生长情况,景安只能废寝忘食,阴阳颠倒地守着这盆看起来丑不拉几,叶子还特别大,花开以后像血盆大口,放哪儿都影响市容的花。
自从上一次景安跟那个很奇怪的老伯说完自己有对象以后,老伯就窝在那个小房子里,再也没出现过。
不过今天吴管家请来的一位外国专家到了,还留下了一个学生。
那名专家姓李,和景安的导师陈教授以前是同一位农学界的大家带出来的研究生,感情很深,不过后来李教授移民国外,做了国外的专家学者,二人之间联系就越来越少了。
这次这位在海外知名度仅次于陈简陈教授的李教授会来,有三点原因。一是重金难却,应吴管家之邀从国外飞回来为顾家检查一遍花。二是想看一看被称为名花图鉴的顾家花园,三就是受了陈教授的请托过来的。
李教授对景安说:“你老师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在顾家这边照看植物,正好我手底下也有个不错的博士生,现在刚好在空闲期,我有意让他替我在这里长期盯着,你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一点,正好可以帮帮他。”
话说的委婉,其实就是陈教授放心不下他,求人家帮忙照看着。陈教授也有自己的考虑,一方面是怕景安年纪小,接触的东西少,在这大家族里得罪了人,怎么出事的都不知道。另一方面,也希望这位留洋回来,颇负盛名的同窗能让人指导一下景安。
景安看向站在李教授身边,一边戴着眼镜,微微笑着,却藏不住眼底的倨傲的青年男人,点了点头,说:“谢谢老师。”
李教授也笑了,虽然陈教授常年压他一头,他心里却有不甘,但是早年的时候陈简帮他良多,他也心存感激。他和陈教授两个感情好,自然也希望底下最得意的两个学生感情好。临走的时候,他跟吴管家说:“能否让这两个学生住的近一点,或者待在一间屋子里也可以。”
两个学生实在是离得太远了,景安这孩子这么听话寡言,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竟然跟大家都不住在同一栋别墅里,而是自己住在一个好偏僻的小屋子。
老陈的担忧果然是正确的,大家族果然事情多,不好做事啊。
要不是这高门大户实在得罪不起,老陈恐怕现在就要把这孩子带走了。
他也有些心疼,便跟管家委婉地提了提意见,道:“您看这孩子住的地方虽说清净,但是我觉得啊,还是和他师兄住一间比较好,反正屋子也大,也不多浪费一间房,有什么事情也好互相照应。”
吴管家脸上微笑,语气却非常坚决地拒绝了,道:“还是算了吧,总归房间还是有很多的,不差这一两间,没必要委屈二位先生同住一间。”
真要让三爷孩子他爹跟别的男人住到了一起,吴管家觉得自己不用三爷说,也该引咎辞职了。
李教授却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表情很是奇怪,他常年在国外,对于国内人情世故不太通晓,再加上常年被人捧着,听了这话,难免语气有点不好,道:“都是学生,做错了什么事情说一说就好了,没必要非要这样为难吧,您说是吗”
吴管家:“”
她看了一眼站在一边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景安,立即决定甩锅给他:“您这是说哪里的话景先生工作非常认真负责,也为花园里添了很多新花种,在这里很受尊敬,如果您非要让他住进员工房里,我并不反对,但我们不如问一问景先生怎么样”
管家心想,她就不信经常在夜里和三爷私会的景先生会住进那么多人员工房里。
景安点点头:“好啊,我都可以。”
李教授顿时笑道:“那就和你师兄住一起吧,互相照应。”
吴管家简直要牙疼,但她最后还是垂死挣扎了一下:“让二位住一间房还是不好,实在是待客不周了,不如这样,我给二位重新安排两个相近的屋子怎么样”
李教授心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面上却不好意思的说:“哎,给您添麻烦了。”
吴管家心想,您也知道添麻烦,面上却微笑着说:“不麻烦。”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景安,心想,就是估计有的人恐怕要有麻烦了。
景安站在夕阳下,一只手插着兜,看起来酷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吴管家把这件事情报告给顾三的时候,顾三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默念了两遍找到景安之前天天看,现在已经不知道扔到哪里去的佛经,把心里面想打断景安的腿,把他绑起来,狠狠揍一顿的想法压下去,才咬着牙说:
“我知道了。”
吴管家打了个冷颤,然后迅速离开了。
景先生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吴管家使出了自她当管家以来最慢的效率,但还是在两天之后帮景安完成了搬家工作。
她堂堂顾家管家,帮一个替老师打工的学生搬家实在太引人注目,于是她没有直接出面,而是派了和景安见过面,好歹能说上话的赵镇去。
赵镇带着人,帮景安和他那个师兄搬完家以后,悄悄拉过景安。
他压低声音:“景先生,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了”
这地方人多口杂,他也不好说的太明白。
景安顿了顿:“什么”
赵镇:“您再想想,再想想。”
景安看着他:“不知道。”
赵镇急了:“您别不知道啊,您不知道那我们就更不知道了。这几天”
他把声音又压死了几分,却满满都是急意:“这几天一直心情不好,连我们这些人都快被治死了,更别说公司里的下属们,简直苦不堪言,都求到我和吴管家这里来了。不如您就发个慈悲,行行好呗。”
景安轻咳了一声,道:“我看看我有没有时间吧。”
赵镇刚要说话,就听见前面有人在喊了:“赵队,走了,吴管家说要你快点回去,有话要问。”
赵镇心想这位爷没给准话呢,吴管家问话能问出什么啊。
景安看走廊里已经有人往这里看了,于是也不管赵镇,扭头走了。
这么多人看着,三爷还有命令不让别人注意到景先生,赵镇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拦他,一晃眼的功夫,景安就不见了。
“赵哥,怎么了跟一学生聊起来没完了”刚刚喊赵镇回去的保镖小哥疑惑的问。
赵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道:“啊没事儿,就管家让我嘱咐几句,我看小伙子挺不错的就多聊了两句,一会儿再去嘱咐嘱咐那一个。”
保镖恍然大悟:“哦。”
景安坐在自己新屋子的软床上,心里没多大感觉。
反正还有两个月就要回学校期末考了,考完暑假要回家,下个学期要住宿,肯定也不能过来住。
就两个月,住哪里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个吵起来。
但是前一天陈老师嘱咐过,景安也不好拒绝人家李教授的好意。
景安正在床上躺着,忽然看见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男人关上门,走到他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你就是陈简的关门弟子”
景安:“我不是。”
陈教授给一个专业一百五十个人都教过课,还在带别的专业的选修课,他算什么关门弟子
男人却不这样想,他冷哼一声,道:“你看不起我”
景安把抱枕放在头上,压住耳朵,然后转过了身,睡觉了。
男人冷笑道:“这就是陈简教出来的关门弟子呵,目无前辈,狂妄自大,亏陈简自称国内园艺界第一人,就是教出来这样一个关门弟子我到想问问,他到底凭什么压我导师一头,哦,我知道了,你们国内就喜欢走关系嘛,莫不是陈简巴拉巴拉”
景安猛的坐起来。
男人被他这突然利落的动作吓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学生有什么可怕的。他镇定道:“终于不装了就知道你和你们陈教授一样,道貌岸然,只能骗骗我老师这种性格单纯的人。”
景安冷漠脸:“你好烦。”
简直比郑召南还要烦。
男人冷哼一声:“别想激怒我,我的修养可不是你们这些土包子比得上的。”
景安:“你是谁啊
男人瞬间把刚刚说过的话跑到了脑后,顿时火冒三丈,道:“你说什么”
景安耐心重复了一遍:“你是谁”
男人见他居然真的又重复了一遍,心里更气了,道:“我是吴光李教授的得意弟子是你师兄”
景安冷漠脸:“哦。”
吴光想着学会的控制情绪一百法则,控制了一下自己不太稳定的情绪,道:“我不跟你计较。”
景安点点头:“嗯,毕竟你年纪大。”
吴光深吸一口气,暗念不生气不生气,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生气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还是没忍住
太过分了竟然说他老
他冷笑一声:“再小你也是个博士生了吧,我虽然比你大个四五岁,但是要不是为了做李老的学生,我早就已经是国外名校的座上客了。比我小个四五岁有什么好得意的,等你再过四五年也一定混不到我的地位。”
景安点点头:“嗯。”
吴光深感对牛弹琴,决定不再为难自己,还是尽快结束这个话题,道:“还是不要在这儿耍嘴皮子,我们搞研究的,就是要少说多干,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确实勉强算是你的师兄,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听不听随你的便。”
景安有点疑惑,从他刚刚进来到现在,一直在说话的,难道不是他吗
难道是他记忆出现了偏差
不可能的,他绝对不会这么叽歪的。
但他也机智的没有把疑问说出来,而是非常耐心地听他说话,只暗暗希望他说完之后赶紧走,明天早上还要去花园里守着那株刚刚国空运来的小破草呢。
话说顾三到底为什么买这么多花,他又不喜欢,每天世界各地空运过来各种花,然后陈教授就会让他拼命记录,费心照看,生怕出一点差错。
弄得他好几天都没睡过十二个小时以上的觉了。
景安心里对顾三升起了浓浓的埋怨。
景安决定惩罚他一下。
唔,那就五天之内不送他小礼物了。
并且天天送景虞和顾宁。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吴光拍了拍桌子。
景安只好装作认真的样子看向他。
吴光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警告道:“在这儿机灵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景安有点茫然。
什么地方啊。
不是顾三家吗
吴光看他这样,声音更低了,道:“不要在晚上随便乱走,这样的大家族晚上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白天的时候也别乱走,你就待在花园里就好了,千万别惹事,不然连累我,还要连累老师。”
景安点点头,这话已经听了好多遍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吴光话锋一转,脸上立马又露出那副倨傲的表情,道:“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毕竟三爷是不常到花园里来的。这花园是那位被夺了权的前任顾家家主,顾二爷的。从前顾二爷当家的时候,那花园比这还大,还繁盛,多少人不要钱也想进来看一看,进去之后就像进了人间仙境似的,现在明显已经差许多了。”
吴光看了景安一眼,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莫名有一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憋屈感,他在心里冷哼一声,心想,果然是外地的小家族里出来的土包子,连大名鼎鼎的堂堂顾家二爷,顾家三爷都没听说过。
他收回视线,下巴抬高,倨傲道:“连三爷都没听说过,你以后怎么混入京市的上流社会不过也是,这种事情,你还是别想了,毕竟像你这样小门小户的,要想进入京市的上流社会,估计还是等着这辈子多做好事,下辈子好好投胎才能做到了。”
景安揉了揉眼睛,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吴光一愣,然后彻底怒了,他知道这么多豪门秘辛,这个人既不好奇他为什么知道,也不佩服他竟然这么厉害,更不巴结讨好想尽办法攀附他,竟然在这里打瞌睡
“哼我说错了,你这样的人,怕是永远不知道高贵两个字怎么写,你这样的人,只怕生生世世都做不了上流社会的人”
景安强撑着要闭上的眼皮,说:“可是师兄,你刚刚不是说我们做研究的要少说话多做事吗”
你怎么没完了
要困死了。
吴光竟然完全没听出他的画外音,反而以为他在讽刺他说进入上流社会的事,道:“呵,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这么没见识,你以为学术界很单纯吗你没钱没势没人脉,就像让别人认可你的作品,你以为这么简单的吗更何况,做研究做到头,你也不过是个中产阶级,什么时候才能混到金字塔尖你没听过著名的二八原理吗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的手里”
巴拉巴拉
景安晕晕乎乎地,看他高谈阔论,唾沫横飞,想了想真不卫生,但是实在太困了,懒得理了。更何况这位吴光师兄别的本事不强,催眠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所以他抱着抱枕,坐着就睡着了。
那位师兄大概是真怒了,摔门而去。
大大的摔门声没有对景安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他只是迅速躺下,睡得更死了。
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
在梦里,他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件事。
好像答应顾三今晚去看他来着。
嗯对
对了。
顾三是谁
忘记了。
那应该不重要的吧。
呜,好像很重要。
心脏在一跳一跳的。
面前是皑皑的白雪和枯冷的枝丫,只有一两处藏着几棵暗香的梅花。穿着梅红皮梨花白里大氅的青年骑坐在马上,露出里面黑色修身的骑装,对着他展颜一笑,然后迅速压下去,轻咳了一声,道:“陛下,今日乃是上元节,又逢天降瑞雪,臣想请一人共赴梅林煮茶,望陛下恩准。”
景安看见了自己一脸漠然的样子,他说:“不准。今日朕与赵霖,吴宣两位爱妃共赴御花园湖心亭观雪,你就在一旁守着吧。”
青年顿时黑了脸,道:“臣忽然想起来身体极度不适,就不跟着您老了,祝您和二位公子玩的开心,不过出于您的身体考虑,臣还是建议您最好别打野战,不然一不小心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臣还得给您收尸,您说是不是”
穿着一身月白色冬装的景安点点头:“爱卿建议的是,那就麻烦爱卿派人把御花园附近的暖阁收拾一下,再派两个宫女把床暖了,朕今晚就和两位爱妃宿在那儿了。”
燕含章受不了了,一把搂住景安,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道歉:“我错了。是我做事欠考虑了,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先告诉你好不好”
景安推开他,道:“你没错。”
是我错了。
燕含章站在原地,看着景安的背影,忽然,“啊”了一声,捂住胸口,倒在了雪里。
景安脚步一顿。
别回头,他肯定又在骗你,这一招他都完了多少遍了。
“疼,陛下,我疼,景哥哥,安哥哥,啊,我疼,景安,我疼”
暗处的暗卫看见自家可以自拔毒箭的冷血头儿竟然在撒娇,差点身形一抖,从房顶上掉下来。
景安没忍住,回了头,大步走了回去。
“怎么回事”
燕含章抽搭抽搭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它就是疼啊。”
景安顿了顿,最后叹了口气,打横抱起他,往最近的暖阁赶去。
燕含章衣服的胸口处,已经渗出了血,变成了点点红色。
景安顿时心惊,他还以为他是装的。
他喊了一声:“叫太医”然后一边飞速走去一边怒问系统:“不是说燕含章胸口的伤已经好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垃圾系统,小废物
系统拒不接受这个指责:“当时燕含章已经没事了,刚刚明明就是他自己按了伤口一把。”
景安猛的停住,然后看向怀里的人。
燕含章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冷的,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已经开始牙齿打颤,眼角也有了泪意:“景安,我好疼啊好疼。”
就该把你扔在这儿。
景安皱着眉,冷着脸,却抱的他更紧,脚下的步子也更快了。
真是欠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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铂金龙 5瓶;何大妹子、哈哈哈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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