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状似无意说出的这些话,慎刑司的人又申请了搜宫,在她寝殿中搜出的除了其他害人的东西,还有她与丁侍郎的来往家书数封。
家书内容暗示丁容华要积极争宠,上位后为丁家谋利,又有涉及其他宫妃的不当言论,慎刑司的人不敢擅专,将这些东西都呈上御览。
盛临煊阅后甚怒,即便他让暗卫查过丁府,知道丁容华与其家人关系并不和睦,这所谓的家书真假难辨,也许是丁容华为了拖整个丁家下水所伪造,她所说也未必为真。
但是看着暗卫摆上来的,关于丁侍郎私德有亏,并涉嫌谋财害命吃绝户等等问题,也实在让他厌恶。故而在这件事上,他没过多考虑,便让暗卫将这些材料投到一位御史手上。
第二日早朝上,那位御史便当朝奏议,弹劾丁侍郎背信弃义,谋害原配,篡夺岳家。能当得御史的,都是些能言善辩之辈,俗话说无理也要搅三分,更何况如今占理,那丁侍郎全无准备,当下便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涔涔。
盛临煊便下令彻查丁府人事,不过两日,一些陈姓旧仆,即丁侍郎岳家原来的奴仆,便纷纷出来指认。
更有一位老奴拿出一封绝密契约,契约内容写明,陈家老人去后,丁侍郎要善待妻子,所生子女也必得有一子随母姓以继承陈家香火,而陈家的家产也要一分为二,一半归于丁姓,一半则由陈姓子继承,此契约由丁侍郎亲手所书,有他的私章以及手印。
然而实情是,他在岳父母死后便掌管了原本的陈家,撕毁契约,将陈姓家奴尽数赶走,改头换面,变成京中新贵。
若只如此还罢,其中还牵扯了原配丁夫人的死因,如今也被查出,是他默许他的现任夫人,原本客居在丁府的丁侍郎表妹,买通稳婆,在原丁夫人产子时加害,致使其一尸两命。
要知道,丁家原本家徒四壁,丁侍郎能读书进学、考取功名都是靠其岳家资助,陈家是京郊大户,出了名的良善之家,且当初为了丁侍郎的自尊与前途,招婿时也没有行招赘之礼,只图他能对他们唯一的女儿好。
却不想养出的竟是一头恩将仇报、谋财害命的白眼狼。
第三日,丁侍郎被夺官下狱,丁府其他人也被收押。
郑婕妤日日探听外头的消息,在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便去见了被关在慎刑司的丁容华。
当她讲完丁府的情况后,丁容华又哭又笑,半晌擦干眼泪,看着郑婕妤平静道“郑芸芸,你才是聪明人,这些年,是我小看了你。”
如果不是她告诉自己,二妹丁蓉即将嫁入公府门第,三弟丁杉也正与高门嫡女议亲,她也不会被刺激得孤注一掷。凭什么她落得如斯田地,丁家人却享受着他们陈家人的血泪所堆叠起的富贵荣华。
郑婕妤嫣然一笑,施施然地离了慎刑司。
当夜,丁容华看着高墙上一方小小窗口,只觉从未这样轻松过。她对月轻轻说了一句“娘,女儿给您报仇了。”然后便撕下一片衣角,咬破手指,留下“以命抵命”的血字,撞墙而死。
王美人也在睡梦中没了呼吸。
因刑部办案神速,丁、王二人亡后几日,丁侍郎夫妇也被判秋后处斩,丁家阖府被抄,余者男子流放,女子则没入教坊司。
打听到这个结果之后,那一晚,郑婕妤遣走身边宫人,一个人坐在庭院的石桌边。
桌上则摆着一壶酒和两个玉杯,她将两个酒杯都倒满,执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对着虚空敬酒,然后一饮而尽,又站起来,拾起另一杯,酒杯倾倒,里面的酒液缓缓地洒落在地。
一场宫廷大戏敲锣打鼓地开场,又以性命凋零终结,后宫中人谈及丁容华,只道她害人害己,还连累家族。但也因此事后果严重,众人尽皆戚戚,不免思及自身,往后行事更为小心乖觉,不敢有半分行差踏错。
宫中一时上下尊卑有伦,左右行事有度,宫务有条不紊,秩序井然,便是她们身后的家族也都安分了不少,倒是收取了高于盛临煊所预期的震慑力。
丁容华那起子事的内情盛临煊没有同沈珺悦提起,但是丽妃的事情倒是都与她说了。也是知道她与丽妃有些交情,素来也喜欢小草儿,怕她担心,故而半点没有隐瞒。
因此她在大公主刚传出病讯时,得了盛临煊同意后,还是去了一趟韶华宫。
听闻她来,丽妃还有些惊讶,不过当沈珺悦握了她手,轻轻说了一声低不可闻的“恭喜姐姐了”之后,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概就是完结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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