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点头施施然进了娇娘屋子,不一会儿便出来了,阿大和王勇在后头换了衣裳也来了,手里还拿着邢慕铮的方头履鞋,腕上搭着擦脚布。
“这会儿聪明了,夫人正要鞋哩,赶紧给她送过去。”
阿大一听,忙不迭跑到厅堂里,捧着鞋咧着大板牙瞅着钱娇娘笑。钱娇娘睨他一眼,“看着我干嘛,给侯爷穿鞋呀。”
阿大顿时苦了脸,他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弯腰上前,嘴里还不停说着话,“侯爷,小的给您穿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发火啊。”
钱娇娘受不了他这么磨叽,扯过擦脚布和鞋,一手擦脚一手套鞋,干净利索,一气呵成。“这究竟有什么难的,瞧你这怂样”钱娇娘将擦脚布扔进阿大怀里。
阿大摸着脑瓜子嘿嘿傻笑,心里为逃过一劫松了口气。
清雅走到钱娇娘旁边,“娇、夫人,账本取来了。”
“那你把上回的松烛添置花销给我念一遍。”钱娇娘示意她离邢慕铮远些,她上回随便一撞背上就青紫了一大片,这小姐的身子。
周牧小小吃了一惊,这丫鬟识字
清雅听话地站到另一侧,她翻开账本,眼睛仔细从上至下寻了一番,继而念道“松烛,二百五十两。”
钱娇娘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五月十九日的。”
钱娇娘看向周牧,“你瞧,是不是重了”
周牧咧牙笑道“夫人,这没重,上回的是上回的,这回的是这回的,不过价钱一样罢了。”
“哦那我问你,你买蜡烛回来是做什么的”
“这自是用的。”
钱娇娘扯了扯唇,“是么我还以为你是吃的。”
周牧干巴巴一笑,“夫人说笑了。”
“我说笑,我看你给我念的才是个笑话。”
周牧一脸不解,“夫人,您这话小的就听不明白了。”
钱娇娘慢慢地道“你这糊涂也装得太不像样儿了。街市上蜡烛只卖三十文一对,你说你这短短几日买了五百两蜡烛,不是吃的难道是当柴火烧”
“夫人,这不能这么算啊,咱们侯府的蜡烛,可比坊间的好多啦”周牧依旧带笑与娇娘解释,好似娇娘世面见得少了。
钱娇娘道“是,侯府的蜡烛是比外头的要好,但我算你一百五十文一根,那末一两银子能买二十根,二百五十两银子就能买五千根,两个二百五十两,就买了一万根蜡烛我寻思着我这院子里一个晚上用这好蜡烛用不过十根,侯爷在我院子里,丑儿也在我院子里,这侯府就还剩冯语嫣的院子“
邢慕铮父母双亡,亦无兄弟姐妹,家眷除了娇娘与邢平淳,无偏房妾室,就还有一个被丧事耽搁了进门的未婚平妻。
“那被关起来的冯语嫣,她的院子我就算她一晚上能用五十根,不,我算她用一百根,那下人们统共加起来不过百人,我就算他们每晚一人两根罢,一百人也不过两百根,统共三百一十根,巡逻的守卫们是李大人从军营派来的,他们的用度不在侯府花销里,那我问你,短短五日,侯府顶多需要一千五百五十根蜡烛,你却买了一万根”
钱娇娘这一连串不带喘的说下来,不仅周牧目瞪口呆,大堂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邢慕铮,都吃了一惊。娇娘会算账
鬼东西惊叫一声,打破大堂里的诡异沉默。
“这,夫人,我是趁着便宜多买了些”周牧自如的笑容僵在唇边,他的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你给我念了五次账本,每回都有这项开支。倘若我让人打开库房,按理蜡烛该是堆成山了罢况且怪了,堂堂侯府,又不是额外开销,还需要不时添置蜡烛,难道没有烛商定期送来管家,你这家管的,着实让我刮目相看啊。”
“这这就是烛商送的”管家擦了把汗,似是想起什么说道。
“哦,那他怎地三天两头地送来,你三天两头地给银子哪家烛商,他供的是一月的,还是半年的,还是一年的”钱娇娘连珠炮似的提问,“还有,桌椅五百二十一两三钱上回我记得是一千零三两,虽说侯爷每日摔那么几张,但我怕摔了好的可惜,送到我这里的桌椅都是寻常货色,你们爷摔坏的远没有你添置的多那些个桌椅板凳在哪,我是不是也得去看看”
钱娇娘的每一个问题,都让周牧的脑袋头低一分,待她问完,管家的脑袋几乎要埋到他的胸口上了。
“今年春山降水少,春山小种茶产量少了一半,早就被皇商全收走了,你一千五百两买了茶,跟谁买的天家”清雅这丫头在旁补问一句。
钱娇娘秀眉一竖,桌子一拍一声清喝,“周牧,你好大的胆子”
周牧扑通一声跪地下了,四肢伏地,铁链咯啦啦地响。他完了。
疯子侯爷突而大笑,学着钱娇娘的模样拍桌,啪啪啪,一声比一声掷地有音,然后这桌子咔嚓一声,被劈成了两半往中间给垮了。
钱娇娘“”他赢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