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那么大概五秒钟的寂静。
费奥多尔合上书, 这是一个认真起来的信号,他的眼神锁定凛, 试图从她这让人不解、突如其来的势态中分析出真相“你在生什么气”
代替他更应该采取的强硬手腕与技巧,费奥多尔选择了询问凛的心情相关。
“凭你的聪明理解不了这点吗”凛语速极快,半点不给缓冲的机会,昭示着她内心的起伏不定, 也说明费奥多尔这分明退让的行为并没有让她觉得被安抚了半点, “明明一切都好像尽在掌握中,结果还要问我那种废话,你是在等我说什么啊”
费奥多尔“”
他蹙着眉, 被冒犯的感觉让他此刻的神态看上去有些阴沉“你的意思是”
试探的话断在了凛的沉默中。
费奥多尔抬眸, 视线撞进凛的眼底,他直接说出了另外一句浮现于心头的话语“有没有受伤”
比起前面的对话,这句询问不论是从措辞还是语气、以及发出者本人的姿态而言,都柔和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凛嘴唇紧紧地抿着, 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负气地闷声“哼。”
费奥多尔以为她要说出更多的东西, 比如在他面前继续任性妄为,但凛在这一声后, 就这么直接转身走了。
“”
费奥多尔的手指搭在书腰上,他整个人除了呼吸, 基本是没有动的。
我遇到袭击了。
有没有受伤
她生气不是因为自己派她去做明知道有些危险的事情, 而是生气自己没有及时关心她
费奥多尔艳色的瞳孔中,出现了比方才的不解,情绪更深的些许迷茫。
如果是这样那他派凛去涉足危险这件事本身, 就不算是能够关心她吧,她不生气那个出发点,却在回应的话这样的小事上纠结。
这难道不是矛盾了吗
女孩子都是这样的生物吗
费奥多尔还没有意识到,他是第一次在思考这件事,和他所有认为无用的事物堆积在一起,唯独有关“女孩子”这条,因为某个人,而被单独抽离了出来。
那已经变得不同了。
为了犒劳自己这一天的奔波劳碌,凛买了一堆零食提回家,电梯打开的一瞬间,她就敏锐地闻到了散在空气中血腥的味道,伴随着一阵微弱的哼唧声。
凛脚步迟疑,大脑意识分辨出那是谁的声音,她加快脚步走过去。
一道黑色的人影正蜷缩在她家门口的角落里,像是被遗弃的幼猫,委屈巴巴地将自己尽可能的缩小,遗留在角落找不到的阴影中。
“太宰”
凛蹲下去,拿着的购物袋送开,她伸手试图触碰太宰,动作却停在半空,“你伤得很重吗太宰”
她只是这样理所应当的发出了疑问,尽自己最后努力形成蜷缩状、以期保护模样的太宰便立刻扑到了她怀里,手臂随着勾住她的脖子,低低地呻吟着“好痛啊凛”
凛浑身僵硬的被他拥抱着,能感觉到两个人几乎要严丝合缝地贴到一起,她两只手都稍微的拿开了,没有回应这个拥抱,以一种看上去有些傻的状态凝在半空中“伤到哪里了你还能不能站起来”
感觉应该是可以的。
凭他方才那么不顾一切扑过来的动作。
“背上第四根肋骨的背面”太宰呜咽着,表现出了让凛分外陌生的彻底示弱姿态,委屈的不得了,连声音听上去都像是要哭出来了,“没力气了”
凛僵在半空中的手这才终于动了起来,她小心地触摸着太宰的背部,果然摸到了一片湿濡“伤的有点重。”
凛声音温柔地说“我抱你起来,你要稍微忍耐一下。”
“好痛。”
没有直接回应她的话,太宰哼哼唧唧地诉苦。
他脑袋微微一歪,本就姿势亲密,在凛小心地扶着他起来时候,嘴唇直接就撞上了凛的脖颈。
太宰没什么力气,所以这一下,与其说是“撞”,更像是一个吻。
凛动作一停,但她很快又继续了小心地将太宰扶起来的动作什么警告的话都没有说。
好不容易用了最温柔的力道和最小心的方式将太宰安置在了沙发上,凛起身准备去拿药箱,手指就被太宰攥住了“要去哪里”
“拿药箱。”
凛说着,看见太宰失魂落魄地“噢”了一声,手指极其不情愿、没有什么力气地松开了。
她望着太宰,用那只被松开的手,摸了摸太宰的头发,触感更为明显,是湿的。
外面没有下雨。
太宰身上除了伤口的部位,衣服上也没有水迹。
是冷汗。
凛猛然收回手,快步将药箱拿过来,她动作有点急切,对上太宰半睁半眯的眼睛,她神色不虞地教训道“这么难受你还在地板上躺着,来我家的过程中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医治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爱惜自己
“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