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加深, 昏暗的楼道因着隔壁敞开的大门了微弱的光亮。
就着这丝光线, 宁致正视着眼前漂浮的古装男子。
男子身着锦绣华服, 服饰上绣着生动的九条五爪金龙, 如墨青丝以金冠束在头顶,身段高而修长, 他凤眸剑眉,眉峰凌厉, 眼尾略微上挑, 鼻梁高挑,唇瓣极薄,下颌略尖,加之浑身上下阴气沉沉, 一看便不是个好相处之鬼。
既然不好相处
宁致抬手呼到男子脸上,一股阴凉的寒意霎时由手心沁入体内,他面色不变,用力一挥, 把男鬼推到一边, 从口袋掏出钥匙, 打开门, 抬手摸到玄关边的开关, 打开客厅的灯,直接把一脸震惊的男鬼关在门外。
时下正值深秋,晚上寒气重,加之这筒子楼常年阴凉, 宁致方才触碰那男鬼的手臂竟是冻麻了。
他边朝房间走边甩动着胳膊,之前那古代鬼靠近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没想到碰一下竟然这么冷。他走到阳台,提着水桶打开门,男鬼仿若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还站在门口。
他无视男鬼,在大妈旁边接了一桶水,拎到阳台,插上热水棒,用脸盆装着洗漱用品,转身从房间找来睡衣,打算今晚先凑合着在旁边的公共厕所用清理一下。
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男鬼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微眯着一双凤眸,冰冷孤傲地打量着这间二室居民房,看到宁致从房间走出来,他厉喝道“大胆刁民,竟敢用手呼朕的脸”
“呵”宁致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衣物,拎起手边的扫把,直接朝对方脸上招呼而去,边招呼还边说“刁民不但敢用手呼你的脸,还敢用扫把抽你的脸”
男鬼避之不及,让扫把打了个正着。
只是,扫把一触及男鬼的脸,竟是直接从他脸上穿透而过。
宁致动作一顿,男鬼愠怒的脸色也是一愣,随之挑起眉梢,略带得意道“刁民,看在你与国师长的一般无二的份上,朕饶你不死,还不快跪下谢恩”
宁致默默放下扫把,抬起一只脚,抽出拖鞋,在男鬼得意间当即朝对方的右脸抽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男鬼霎时就懵了。
宁致放下拖鞋,穿在脚上,一股阴凉顷刻间从鞋底渗入脚心,他跟没事人似的捡起沙发上的塑料袋子,把睡衣装进去,走到阳台试了下水温,温度正好,他拔了热水棒,一手提着睡衣拎着水桶,一手端起脸盆,经过发懵的男鬼时,他冷笑道“什么玩意儿”
“朕不是玩意,朕是皇帝”
宁致头都没回地去了厕所。
这种筒子楼,没有单独的卫生间,宁致也过过苦日子,倒是接受的很坦然,只是他刚脱完衣服,一只男鬼怒气冲冲的穿门而入,“尔等刁民,朕要诛你九族”
宁致低头看了眼脚上的拖鞋,刚弯下腰,对方身子一缩,蓦地又穿了出去。
宁致看到这一幕,轻嗤了一声,什么德行,还刁民刁民抽不死你
退出去的男鬼坚决不承认他是怂了。
他左右看了一眼,见一妇人在水池边洗衣裳,略微思索了片刻,飘到妇人眼前,可妇人如之前那两个开车铁盒子的中年男子,也是视他与无物。
他试探性地伸手去触妇人的肩头,手指从妇人的肩头穿过,妇人猛地打了个寒颤,抖着声音道“哎哟,怎地个变的这么冷了。”
男鬼收回手,看到妇人正在关水龙头,好奇的飘下去,学着妇人模样去开水龙头,只是他的手却跟之前一样,再次穿过水龙头。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紧闭的木门,国师说他们会在千年后再次见面,可他为何是在棺椁里醒来这又是什么地方为何木门里的男子与国师长得一般无二难道是国师的转世
肯定是国师的转世,不然为何碰到的几人中只有那男子才能看得见自己,也只他才能碰到自己
男鬼理所当然的飘进宁致家,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陌生。
他心中好奇,看到什么都新奇,尤其是那个会发光的灯管,他伸手去摸,灯管忽闪了几下,敞亮的客厅霎时被黑暗笼罩。
外头正在给衣服拧水的大妈看到宁致家中的灯一暗,冲着厕所喊了一声,“安子,你家的灯坏了。”
“没事的大妈,家里有备用的。”
宁致穿好睡衣,用水桶装着换下来的衣物,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找大妈借了洗衣服,边搓衣服边跟听大妈说话。
大妈说着说着,突然提起一事,“安子你说怪不怪啊,刚才我洗衣服洗的好好的,我这肩头啊,突然就像是被人拿冰块砸过一样,冷飕飕的,现在半边肩膀还麻着呢。”
“可能是楼上谁家丢冰水溅到您肩膀上了。”宁致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大妈肩头湿了一大块,笑着说“这天气逐渐转凉,您回去叫大叔给你煮碗姜汤,去去寒气。”
说着,他拧干水,跟大妈打了招呼,提着东西回了家。
家里一片漆黑,他按了开关,灯都没反应。
想到大妈说肩膀突然发凉,在看看不见踪影的男鬼,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打开阳台的灯,翻出衣架把衣服晾好,关灯锁门,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捋着这个世界的剧情。
剧情的开头是写西郊建筑工地发现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