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错愕地看着外孙坚定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苦涩和无奈。
那笔钱是存着给外孙上大学的,可罢了,罢了
霍老太太一看坚持说没钱的江老爷子突然改变了态度,眼珠子一转,忽地坐在地上,抬手锤着胸口叫骂道“哎哟,你这个天杀的,欺负我一个死了丈夫,没了儿子的老太婆啊,明明家里有钱不还,还跟我哭穷,我真是可怜啊,老头子啊,你怎么就走的那么早啊,留下我一个人受欺负,他女儿害死我们的儿子不说,现在还想逼死我啊,我没法活了,撞死算了”
“有钱早点给不就完事了闹这一出干嘛”
“就是就是,还害得王奶奶差点犯病。”
“老江,你也太不厚道了,有钱你早点拿出来啊,霍老太这些年也不容易,你怎么能坑她的钱呢。”
看热闹的皆是附近的老一辈,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当年的事。
坐在地上撒泼的霍老太太一听这些话,哭闹的就更厉害了。
宁致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拨通季爸爸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唇角蓦地下撇,点开扩音,委屈道“爸,有人欺负我,说我是有娘生没爹养,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拎着鸡从外头溜达一圈回来的南山一听这话,拔腿就跑了过来,大喊道“弟啊,谁欺负你了”
而电话那头的季爸爸听着儿子的委屈和嘈杂的声音,静默了片刻,沉声道“公司的张律师最近得空,手上没什么案子,我让他带人去一趟,你有什么委屈,想怎么解决这件事,你跟张律师说。”
这年头,普通的百姓其实还是比较忌讳律师的,因为律师跟法院挂钩。
而在法盲和没见识的人眼里,法院又跟公安挂钩。
宁致的手机开着扩音,所以季爸爸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看热闹的人一听对方竟然请来律师,抱着不想麻烦沾身的心态渐渐散了。
等人都走了,宁致拿着手机,噙着笑意走上前,微微弯着腰对坐在地上的霍老太太说“还不走吗是想在这里等我爸的律师”
霍老太太连律师是什么都不知道,但看人都走了,也隐约察觉到这男娃娃家里不好惹。
她麻溜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骂骂咧咧的走了。临走前,还让江老爷子明天把钱送过去,不然她还会来闹。
闹事的霍老太太一走,江老爷子叹着气也回了家。
霍弈君第一次见识到钱带来的便利,他垂下头,艰涩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欠的可不是我的人情,是我爸的。”宁致说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你先回去看看你姥爷。”
霍弈君心里不赞同,如果没有宁致,今天霍老太太不会这么轻易就走的,所以,他欠的还是宁致的。不过这些话没必要说来,放在心里牢记着就好。
他对宁致点了点头,转身朝院门走去,一脚刚踏进门槛,身后又响起了宁致的声音
“你等等,我差点给忘了。”宁致放手机的时候才想起口袋里的礼物,他掏出口袋里的锦盒,上前交给霍弈君,道“昨天一直没机会,这个送给你,希望你开心点。”
霍弈君接过锦盒,扯起唇角想给宁致一个微笑,可尝试了几下,都没成功,只好道“谢谢。”
“好了,进去吧。”说着,宁致转身揽着南山的肩膀,往南家走去。
南家院门上了锁,南山掏出钥匙打开门,把拎了一路的鸡丢到鸡笼里,又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宁致,自己喝了一杯,这才开口道“你啥时候买的礼物啊,我怎么不知道”
“一股鸡屎味儿。”宁致嫌弃的把杯子放在桌面,道“被你知道了,还能有惊喜”
“有鸡屎味吗”南山狐疑地把杯子放鼻端嗅了嗅,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只是表弟单纯的嫌弃他,立时没好气道“不喝拉倒。”说完,拿起杯子一股脑灌进嘴里,末了还咂巴了一下嘴,“真甜。”
宁致怜悯道“真是难为你了,为了跟我赌气,竟然昧着良心说鸡屎是甜的。”
南山噌地站起来,涨红着脸怒吼道“季尧,你一天不恶心我一下你就浑身不舒服是吧”
宁致认真的点头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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