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明明这家旅馆的隔音很差,往常房间里电视声音开大了些都会有其他住客吼着让关低音量,今天动静这么大却没有一个人开门出来看看。
曹桂花平常再泼辣这会儿也是六神无主恐惧不已“他爹咋办啊”
白父大起胆子从猫眼看出去,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神,她咧着嘴一笑,血迹顺着凹陷的脑门淌进眼里,似乎发现有人在看她,她将脸慢慢凑近猫眼,和白父对视。
白父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曹桂花已经满嘴念佛。
门栓已经松动,抵在门上不知道还能挨得住几次,白父眼中挣扎,感受到门上越发大力的撞击,他咬牙喊道“欠你钱的是白晓虹,你去找她,别来找我们”
撞击似乎小了些,觉察到希望曹桂花也急忙附和道“对对对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没有钱你去找白晓虹”
撞门声彻底停止,她似乎有些疑惑,在门外徘徊,刺耳的哒哒哒声在狭长的走廊里传来空洞的回音。
“白晓虹那个小贱蹄子惹出来的事儿,怎么来找我们她就是个祸害我早就说让她嫁人了你偏要顺着她让她出来读什么大学你看看现在读出什么来了”曹桂花越想越气,还想再骂几句发泄一下时,外面突然传来指甲挠门的刺耳噪音。
“闭嘴不要说虹丫头的名字她好不容易才消停一会儿”白父怒火中烧。
曹桂花已经吓得抱着脑袋缩在地上了,再不敢说话,如此才安静下来。
“怎么样”李吴坐在白晓虹的肩上有些得意,说到吓人不是她吹,在场几位都是青铜。
周已然称赞道“功力深厚。”
李吴故作谦虚“如今我也就这点爱好,”文绉绉道“唯手熟尓。”
果然经过李吴不惜变幻出死亡惨状的恐吓后,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对着摇摇欲坠的门只思考了几秒钟,就收拾包袱马不停蹄滚回老家了。
白晓虹从李吴哪儿知道了她父母说的话,心情低落了一会儿,很快在几人安慰下收拾心情,她现在要养活李吴和自己,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感伤。
至于她的爹妈回家后不久五十多岁的张老板就前来迎亲,结果没看到新娘子,索要彩礼被拒绝,气急败坏之下带人把还没建好的新房砸成了废墟,白父白母气的报警,警察了解了情况后也只说没办法,没几天才刚刚安生工作了一个月的白晓刚被哄着染上了赌博,偷偷把家里剩下的彩礼钱输完了还欠下不少外债,被讨债的人断了条腿,原本说好的亲事也吹了。
以前村里的人见了他们谁不夸他家女儿漂亮又争气,是村里第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现在遭此巨变都说他们是自作自受,卖女儿遭了报应,短短几天白父白母看着一下老了十多岁,女儿已经卖了还被个恶鬼盯上生死不知,是指望不上了,他们只能守在儿子身边,期望能有个人给他们养老。
这些事沉迷兼职挣钱的白晓虹一概不知,她父母离开新城的那天她就删掉了所有和她们的联系方式,她想,她大概是一辈子也不会回去了。
一个月后,周已然正窝在宿舍准备求职简历时突然收到陶姜发来的微信。
小儿夜哭,你能治吗
他们加上好友这么久,这是陶姜第二次联系他,第一次是给他转账。
周已然回了个过去。
没头没脑的,他也不好判断。
于是陶姜把他约在学校外面的奶茶店见面聊。
奶茶店生意异常火爆,来喝奶茶的有男有女,女生居多,这家店不见得奶茶有多好喝,功劳可能主要在穿着服务员围腰的陶姜和白晓虹身上。
校花校草为你服务,想想都美滋滋。
“我们店的招牌奶茶,请你喝。”白晓虹看着精神好了多,这会儿甜甜地冲他一笑,周已然清晰地感受到了周围男同胞聚集在他背上的眼刀。
“谢谢”周已然瞅了眼陶姜被围在水泄不通的收银台后面,感叹“奶茶店给你们开的工资不低吧”
白晓虹点头“是我做了这么多兼职中工资最高的,还得谢谢陶姜,他给我介绍的工作。”
想起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接了委托,然后是火锅店小工,现在是奶茶店收银,周已然玩笑道“我合理猜测他是兼职中介所的,垄断了咱们学校周边的兼职岗位。”
“兼职中介所那倒没有。”终于搞定一波客人的陶姜走过来刚好听到周已然最后一句,“不过我是我们学校兼职协会会长。”
兼职协会周已然觉得自己听到了个陌生的词汇“是个社团吗”
陶姜也思考了一会儿“不算正式的吧,前任会长去学校申请过,学校没有同意。”
那必然是不能同意的哇
“非正式的是不是就不能称为协会”陶姜还挺认真“那我是我们学校非正式兼职协会的群主”
周已然发现了,陶姜这个人的性格和他花里胡哨的脸刚好成反比,在某些地方意外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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