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显上班, 他被谈恪拦在电梯里问了一个问题。
谈恪用一种非常肃穆的语气向他发问“我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你觉得很缺乏自主权的事情”
当时电梯里还有肖助理。肖助理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惊恐起来。
方显面上不显,心里却惊涛骇浪, 他昨天无非就是让谈恪去看了一篇专访而已。
说实话那专访说的挺中肯, 目前长鲸的管理权和决策权过分集中,这对大体量的投资公司来说不是好事, 个人对公司的影响过大, 从管理角度看不利于风险规避。
长鲸做到这个规模, 风险管理比收益预期更重要。
这篇分析再正常没有, 怎么会让谈恪一大早问出这种问题
方显扫一眼旁边的肖靖, 感觉这个问题很难搞。他说不好, 可能就会被当做是两个合伙人之间的权力倾轧。
他在心里嘀咕谈恪到底搞什么, 面上不动声色地开口“比如你逼着全公司要把办公桌收拾干净,害得我每天下班都得帮那群小崽子们收垃圾”
谈恪皱眉“保持良好的工作环境, 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方显现在怀疑谈恪昨天晚上可能没看什么专访, 而只是吃错药罢了。
他摊手“可是公司有保洁啊。”
谈恪对这个说法莫名其妙“保洁是打扫卫生的, 能帮他们收拾桌子吗”
肖靖已经缩着脖子躲在电梯角落里憋笑憋得直不起腰了。
方显搭上谈恪的肩膀“不是, 说真的,你没在我们分析部门呆过。你知道我招进去的都是什么人吗”
谈恪还真的没太关注过方显手里的事。
方显索性跟着他上了楼, 手还搭在人家肩膀上“你小男朋友的宿舍见过吗我跟你说,不过你也应该有个心理准备了,万一以后住到一块呢毕竟他们兰大出来的理工男可全是一个样。”
谈恪立刻想起曾经在视频里惊鸿一瞥过的谢栗的宿舍。
谢栗是一个人住四个人的宿舍, 但硬是住出了八个人才有的混乱来。
其实谢栗现在在他家混熟了,也渐渐露出尾巴来东西用完随手一丢,光着脚满地跑, 喝完水的杯子到处放,下一次找不到又拿个新的。他经常在家里莫名其妙的地方发现谢栗用过的东西。
方显看谈恪的表情就知道了,忍着笑“你说你逼他们天天把办公桌收拾得一尘不染,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趁机给自己手下的争取点福利“其实只要不妨碍工作效率,桌子什么样有什么关系啊你说真的,我也觉得你是有点强迫症吧,自己觉得这样对,就非得所有人都听你的。”
肖助理听到这里已经笑不出来了,而且还替方老板捏着把汗,生怕自己老板随时翻脸。
结果谈恪也并没有翻脸,只是看起来有些微的不痛快“以前怎么你怎么没说过”
方显低头摆弄谈恪办公桌上一个微缩版的枯山水,头也不抬“这有什么好说的当老板的有点脾气不是很正常你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方显被肖助理送出来,心情格外好,拿肖助理开玩笑“肖助啊,我看你快解放了。准备准备,可以找老婆了。”
肖助理拿的是一般人拿不到的高薪,干的也是一般人干不了的活。二十四小时乘七地绷着弦,老板还是个工作狂。
肖助理不敢一起快乐,只能苦笑“方总您这说哪的话,八字没一撇呢。”
方显拍拍他,自己美得快没边,先嘚瑟起来“快了,等我结婚的时候,领花送你,沾沾喜气,你也就快了。”
肖助理不敢答应,嗯啊哈地把方显送进电梯。
开玩笑,他一个大好直男,怎么敢拿拿二老板的花。
不对,等等,二老板说他要结婚
谢栗一大清早肿着眼睛冲进沈之川的办公室,和拿着热水壶出来接水的沈之川撞个正着。
沈之川艰难地扶着腰,对着这个孽徒撞得差点散架。
昨天晚上他和方显一番长谈,长谈的后果就是方显像条狗一样压着他啃了半宿。
第二天早上起来,那狗神清气爽得能立刻上西天取经,而他从腰往下全是麻的。换衣服的时候,他都没敢看自己的腿根被啃成了什么样儿。
沈之川抖着手里的壶,一把塞进孽徒怀里“先去给我接水去稳重点,别把自己烫了”
谢栗颠颠儿地去了。
沈之川扶着腰坐回椅子里,不得劲儿,又站起来垫了靠垫,这才算舒服了。
谢栗拎着水壶回来,殷勤得没边。
沈之川猜到了他高兴什么,板着声音问他“给你发通知了”
谢栗还在来学校的路上时就看见文章录用邮件了,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怼到正开车的谈恪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