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恪已经不耐烦于这种对话,开口打断“也没什么,就是台器材。”
他心里盘算着找个借口脱身,电话就恰到好处地响了。他故作歉意“不好意思,我们副总的电话。”
电话是方显打来的。
谈恪上了车才接起来。
方显那精力过分旺盛的声音从听筒里钻出来“这么久才接,我是不是打扰你好事了”
谈恪捏捏眉心“有事就说。”
方显拖腔拖调“我给你发那么多信息你怎么不回我我在我老婆家见到你前两天领来公司的小男生了。”
谈恪摸出蓝牙耳机,把手机扔到副驾驶“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帮你买个广告位,替全国人民谢谢那位回收你的爱心人士。”
方显嘿嘿一笑“就我邻居,那个姓沈的大学老师,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追到手了就带出来给你们瞧瞧。”
谈恪正在拉安全带的手一顿“哪个大学的”
“兰大,” 方显美滋滋地显摆,“好像搞天体物理的,牛逼吧。”
谈恪那边忽然就没声音了,方显喂了半天,他才又开口“你搞搞那些 digrs 就算了,不要祸害国家栋梁。”
方显不干了“太难听了啊,怎么就叫搞我每一个都是真爱。”
谈恪嗤笑“对,不给钱就和你闹分手的真爱。”
方显被揭了短,立刻提枪上阵“你老牛吃嫩草,搞二十岁的小男生,好意思说我吗”
谈恪打了把方向盘,将车开上山路“你和谈忻什么时候能改掉无逻辑推理的毛病那个学生是我小姑的助手,碰上过一两次而已。”
方显阴阳怪气“哦,碰上了一两次就带人回公司来叫谈忻来给他看手,你好关心啊。”
“我不关心。” 谈恪拉下车窗,晚风飒飒地吹进来,“没事我就挂了。”
“别别别,有事。” 方显不闹了,“真有事。”
“说。”
天色将晚,万丈云霞如锦。谈恪摘了墨镜,莫名想起从张开的铝合金顶篷中得窥的一片夕照。
方显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那个沈老师叫我教他学生英语,就那个小博士。我还寻思一个博士生英语能有多差呢,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还真的是差,差到张不开嘴的那种。”
“我看他的样子,你知道让我想起谁了吗” 方显卖关子。
谈恪不说话不接茬,方显只好自问自答“我想到 carn 了。当年 carn 刚进兰开斯特公学的时候,讲英语的样子和他一模一样。不敢视线接触,一个元音要反复发声确认,紧张,迟疑。我觉得这小孩不是不会讲,是不敢讲。”
方显兴致勃勃起来“我邻居对这个学生很重视的样子,你说我要是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他会不会从此对我一见倾心,以身相许,拜倒在我的石榴裤下”
谈恪很头大。他想了好几秒,才说“你知道 carn 当年有个谈了好久但是后来分手了的亚裔前男友吗”
方显莫名其妙“就是他哭得嗷嗷的那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 谈恪说,“carn 那个前男友就是你的邻居。姓沈,叫沈之川,现在在兰大物理院。你上兰大查他的简历就知道,他也是普林斯顿毕业的。”
carn 就是谈恪在普林斯顿的师兄。说起来他认识方显,还是通过他师兄 carn。
方显当年在英国上中学的时候,班里有个天才混血少年,身世曲折,十二岁才被父亲家从墨西哥认回来,操一口地道的拉美英语。
公学是个资本主义放大镜。第二性征刚刚发育完的少年们最擅长背诵爵位,和把人划成三六九等。
方显这样的有钱华人排倒数第一,carn 这种连r 和 都分不清的私生混血连倒数第一都排不上。
智商再高,也遮不住棕色的皮肤。
他被人叫“dait” 。
倒数第一和负一玩到一起也很自然。
carn后来咸鱼翻身,16 岁进了普林斯顿,从此一路开挂。
方显显然被这个关系震住了。
他和 carn 不常见面,常年维持着圣诞节互发明信片的君子之交。
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 carn 再次从南极回到美国,恰好碰上方显去和谈恪碰头,三个人才聚在了一起。
那天恰好是沈之川不告而别的日子,carn当晚喝多了,方显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段。
谈恪打灯变道,慢慢汇入城市的车流“你换个人吧。”
他的声音透过电流,含着一股怜悯的味道“沈之川玩不起,也不会陪你玩。”
作者有话要说 后台投行后台,多指支持、内核部门,不带来直接受益。与交易员所称的“前台”相对。
digrs d digrs 拜金的人
dait指印度种姓制里的贱民。
方显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沈之川我追定了。
谈恪
方显来我给你算。你老婆是我老婆的学生,圣人曰一日为师,终身为爸。你老婆喊我老婆爸爸,你老婆爸爸的老公也是爸爸。你老婆的爸爸你也要喊爸爸,由此可推得,我也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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