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走到后街的临设的衙点儿,把犯人和孩童交过去,自有人料理后头的事。这三人又忙赶回前头来巡察。
那个爱说话,叫邓继的就说“跑了半晚上,咱们兄弟可算是立功了”这和平时还不一样,在万寿节上抓着犯人就是功劳。
邓继看看身旁俩一个比一个闷的兄弟,只得自己又道“亏得冬子眼神好,要不就在咱眼皮子底下溜了。”那个冷脸叫湛冬的看他一眼,又向人群里四处查察。
邓继忽的嘿嘿笑起来,“冬子出手可真利落,差点碰着人家姑娘还别说,那姑娘小些儿,长得还挺好,若不是她家人看的紧,恐怕那俩拐子可不会放过去。要是知道是哪家的就好了,我勤奉承几年,兴许人家就把女儿嫁我了”
年纪最大的徐海瓮声瓮气的吐出来俩字“做梦”任邓继气的瞪眼,也再不开口。
湛冬没理会,小姑娘的脸庞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可让他着意的是挡在前头的男人。虽说行动、声音、身形、打扮都很寻常,可湛冬还是看出来这是个净过身的,只是恐怕没进去宫门湛冬小时候养在他太爷身边,知道在宫廷王府待过的内官,镇日都得弯腰弓背,就算出来了,那背也驼了。不过人家也没作奸犯科的,湛冬想了一想就丢脑后去了。
这头,好容易才上来酒楼,朱嬷嬷一边给闺女重新梳头,一边心疼,“那刀鞘壳子带掉了一绺头发,这还能不疼”
朱嬷嬷、程舅舅再不许下楼去,幸而这家酒楼有三层,在楼上看完戌初的烟花盛会,程舅舅亲自送这娘俩儿回去荣府。
一眨眼,就到了秋尽冬初的时节,一天天的眼见着天气冷将上来。各家各户都在置办冬事。
这日,朱绣同鸳鸯、琥珀趁着好日头,各自把铺盖被褥都搬出来晒,也不让底下粗使的帮忙,三人说说笑笑,各人翻晒各人的。
一时,九秋进来,看这院子里挤挤挨挨的都是棉胎褥衣,笑道“可是凑一块了,一会收的时候怎么分的清”
又向朱绣道“朱绣姐姐,姑娘说若你有空,请你过去一趟。”
鸳鸯、琥珀忙推朱绣,叫她自去,“我们几下就弄完了,一会子还去老太太跟前服侍,帮你回一句就完了,快别磨蹭,立去罢。”
正说着,又有小丫头跑来叫“二奶奶在老太太跟前问鸳鸯小蹄子呢,使唤我替她当差,引得老太太直发笑。二奶奶又正说别的笑话呢,鸳鸯姐姐快来看。”凤姐和鸳鸯两个常互相搭台子拆台子引贾母喜欢,听了这话,忙忙的整衣上前头去。
正和朱绣一前一后,后院里只剩下琥珀一个,琥珀叫过两个大力嬷嬷,三两下就摊晒好了,“没她两个磨叽,我早弄好了。”
到眉寿苑,黛玉道“中秋节送去桂花酒,安叔说父亲极受用,每日都斟一钟来喝。绣姐姐,咱们再酿几坛可好”这安叔说的是林家大管家林安,中秋黛玉给林如海送酒,是林安亲自回南办的。
金秋桂子,那桂花酒是怕黛玉思家心切,再窝出病来。朱绣拉她亲自动手,特特从都中夏家桂花局里买了一株老桂移栽进后院花园里,两人选了一枝粗干,亲手采摘了乳白色的花瓣,风晾阴干。林家又从外头买了极细腻的雪花白糖,将糖和花瓣搅和一起,然后掺和进家酿的米儿酒里,密封窖藏,这桂花酒就做好了。黛玉经手的统共得了三坛子,都送去扬州了。
朱绣听林如海已打开喝了,莞尔一笑这里头受用的大都是女儿的孝心罢,不然才窖藏了多久,恐怕那桂花还没化进酒里呢,就是再用自家酿的米酒提味儿,也及不上那些窖上数年的。
当下指着外头挂满红果的海棠树笑道“这时节哪儿还有桂花呢”又指着黛玉手里的针黹道“但凡姑娘亲手做的,就是一只袖子长一只袖子短,林老爷也只有喜欢,受用的紧。”
黛玉便笑道“你如今越发促狭了。我不过一说,又不是非要这桂花酒。”又过来拉她手,央道“好姐姐,你的新鲜花样多,你帮我想想,咱们做什么酒好”
朱绣看看外头跟挂满小红灯笼似的海棠树,笑道“这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这果子结的这般好,咱们摘些儿来做酒,岂非更好”
许是朱嬷嬷喜欢把用剩下的水泼给这树,这树得了滋养,长得越发的好,结的果子虽也酸涩,可架不住满树都是,光景致就好看的很。
黛玉喜欢这树,海棠果又不好吃,便不许人摘它,只挂在枝头看景听风。闻言,有些舍不得,又想给父亲做好的喝。
朱绣早盯上了这满树红通通的海棠果。海棠果性平,能祛风湿、平肝舒筋,生津健脾,食之能强身健体。找遍整个荣府,再没有别个海棠树结的果子能跟这个比了,况且朱绣娘俩的庄子上,才种了些果树,想得着这么好的果子还有的等呢。
这果子经一冬霜雪,到明年长叶子时就不能用了,光当景看岂不是白糟蹋了,由不得朱绣不动心。
黛玉这一年常读书消遣,也读过一两本医书,听朱绣说了一通这果子的妙用,也被说动了心思“罢了,罢了,你们摘果子别叫我看见。今日这树遭劫,我为海棠一大哭。”
朱绣因笑道“姑娘别忙,我还有事与姑娘商量呢外头花园子的菊花开的极好,姑娘看咱们再酿些菊花酒若何”
黛玉握住胸口,几乎不敢相信她折腾自己的海棠树不说,还盯上了园子里的菊花
才要说话,朱绣已笑吟吟的先说了“这菊花酒又称长寿酒,自来是重阳的佳品,可今年无闰月,日子走的快,过了重阳这菊花才开的盛了,我前些时候就没提。这不是咱们要酿酒吗,过些日子霜冻上来,那些枝头的菊花就白废了,不如叫我酿了酒来,还有价值些。”
黛玉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朱绣跟杏月道“你们听见了这个辣手的,人家东坡先生还说菊残犹有傲霜枝呢,这菊花还未凋残,她就要上手薅了”笑闹了一阵子,到底道“反不是我的花园子,我眼不见心不放,你只别跟我说,若是我的,我再不依的”
旁边杏月眼观鼻鼻观心,心道,我的姑娘,你去咱们后院仔细瞧瞧,除了前头你常看的那几株梅鹿竹,后面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样朱绣丫头连竹叶都快薅光了,不仅薅竹叶,还偷摸的弄出竹沥给你喝呢。
杏月想起自家姑娘犯了咳疾,也没用吃药,喝了几天那竹沥就好了,更不吭声了。朱绣丫头都是好心,况且她薅竹叶取竹沥的,那些竹子不仅没瘦,长得还愈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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