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过去之前,死死抓住她的衣袖,呢喃“阿宁不要丢下我”
“阿狮,把阿麒送回王府,请父王收他为义子,这样,长平侯一家子就不敢再欺负他了。以后,王府就是他的家。”
“再传几句话给张济,我给了他想要的东西,请他也做到答应我的,下月初五主动收阿麟为徒,毫无保留传授阿麟毕生所学。”
“另外,我搜集的那些医书典籍、孤本,等阿麒醒了,直接拿给他吧。”谢锦宁道
本来是想在他生日的时候请父王转交给他的,现在,提前给他好了,希望他看在这些典籍的份上,不要把自己气坏了。
“喏”
两个大丫鬟看着谢锦宁一样一样为李麒安排,不由想“被郡主关心的人,真的很幸福啊。”
“李世子大概想不到,他一直想做的事,早就被郡主为他安排好了。而且,郡主为了他,可是亲力亲为试验了一个月,出了个什么麻沸散的方剂,给张济换来这个衣钵传人名额。明明以定南王府的势力,只要王爷一句话,张济哪敢不从可郡主偏偏说心甘情愿收徒和被迫收徒,最终对徒弟的心不一样,为了让张济对李世子好一些,才这么费尽心力去满足一个比自己地位低的人的要求。”
“看起来,似乎李世子更黏郡主。但郡主为了李世子,真的做了很多呀。”
阿狮从马车外进来,想把李麒带走。
然而李麒的手将谢锦宁的衣袖抓得太紧,怎么也扯不开。
就在那一天,大批的刺客涌入盛京定南王府。
定南王的母亲,也就是谢锦宁的祖母被杀。
谢锦宁不到两岁的哥哥、和刚满三个月的谢锦宁,被刺客裹挟着带去了大魏,用来威胁定南王。
定南王得知之后,发了疯一般,带着军中最精锐的三百铁骑,连夜驰骋,深入大魏追击那群刺客。
这三百精锐铁骑,就是最初的狮虎卫种子。
两方人马在堕雁寒潭上方的断崖相遇。
堕雁寒潭,地如其名,深不可测,极为可怕。至今为止,靠近它的人,没有能活下来的。
连大雁都不敢从它的上空飞过。
它会将靠近它的一切活物和死物吸入其中,因此而得“堕雁”之名,是真正的死亡之地。
丧心病狂的大魏王弟魏无咎,当着定南王的面,将刚满三个月的谢锦宁和她两岁的哥哥抛下万仞危崖。
定南王心神俱裂,同时跟着跳下去。
跳下去的同时,一只手攀住崖上的藤萝,剩下的一只手,只能抓住一个孩子。
定南王抓住了自己三个月的小女儿,眼睁睁看着自己两岁的儿子掉下了危崖,落入了死亡之地堕雁寒潭。
之后定南王含泪把三个月大的小女儿谢锦宁绑在胸前的甲胄里,带着三百铁骑,浴血奋战,击杀大魏精锐五千,冲破重重包围,杀出一条血路,回到大胤。
这一仗奇迹般地以三百敌数万,着实吓破了大魏诸军的狗胆,从此不敢正面撄定南王锋芒。
连大魏人,都称定南王谢正卿为“神将军”。
而狮虎卫,经此一役,成了天下最精锐的兵种,和定南王谢正卿一起,名震天下。
再之后,当今皇上狠狠责罚了当时的太子姬永,押着姬永在定南王面前跪下磕头认错,亲自动手将姬永打个半死。
也因为这件事,导致姬永的太子之位被废,被贬为齐王。
姬少白的父亲姬业被册立为太子。
可是姬少白的父亲身体不好,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现在,大胤朝太子之位仍旧空悬。
有人说皇上是等着姬少白到十五岁之后立他为皇太孙。
也有人猜想皇帝想重新立齐王姬永为皇太子,但碍于定南王当年因为姬永家破人亡这件事,而犹豫不决。
从谢锦宁的哥哥和祖母去世之后,定南王无论打过多少次胜仗,无论当今皇上赏赐再多的奇珍异宝,赐封再高的爵位,赐予再广阔的封地,他都不曾真正开怀过。
定南王成了大胤朝唯一的异姓王,成了名震七国的“战神”,世人称颂他为“大胤传奇”,可谢锦宁知道,如果这个传奇的代价,是祖母和哥哥的生命,父王宁愿不要。
也就是在那以后,定南王把死去的儿子谢锦的\039锦\039字,加进了女儿的名字。
谢长宁从此变成了谢锦宁。
定南王从此连行军打仗都寸步不离地带着谢锦宁,再不肯托付给别人照顾。
所以谢锦宁从小有一半的时间,是待在南疆军营的。
听完谢忠的回忆,谢锦宁早已泪流满面。
“哥哥真的没有一点活下来的可能吗”
谢忠叹息着摇了摇头“堕雁寒潭之所以称之为死亡之地,是因为被吸进去的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谢锦宁只觉得心里十分难受,喃喃道“要是父王当时抓住的是哥哥就好了,这样父王就不会愧恨那么多年”
谢忠道“郡主说什么傻话,您和世子,都是定南王的心头肉,可恨的是把你们丢下万仞断崖的魏无咎,是强行借走保护你们的侍卫的”
说到这里,谢忠说不下去了,再不满,那位也是大胤皇帝的嫡子,当今齐王。
听完谢忠讲述的往事,谢锦宁对当今齐王姬永的印象跌至了谷底。
他的肆意妄为,导致了八年前定南王府的家破人亡。
谢锦宁一字一顿道“大魏王弟魏无咎,当今齐王姬永,总有一天,这两个人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为定南王府八年前的家破人亡付出代价。”
她默默地念着这两个人的名字,像是要把这两个人铭记在心。
谢忠忙出门警惕地左顾右盼,确定附近只有他们俩,才松了口气道“郡主,这种话可不能让别人听见了”
“自从太子姬业死了之后,齐王姬永是最有资格登极的。”
“虽然朝野内外对齐王争议颇大,但架不住皇上的嫡子就只剩下他了,朝中也不缺人站他的队,咱们王府中也难说没有他的眼线,齐王本来就和咱们王爷不对付,郡主的话若是被他的眼线听到了,搞不好又要给王府栽赃罪名,说王爷对皇室怀恨在心”
谢锦宁没有吭声,半晌才道“祖母的血不能白流,哥哥不能白死有时间,我想去堕雁寒潭看看”
离开祠堂。
在听了这么一段往事之后,谢锦宁的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还多了一丝隐忧。
她是从现代胎穿到这个架空王朝的,刚开始的一年,她懵懵懂懂,浑浑噩噩,后来慢慢记起了前世的事。
定南王的父爱感动了她来自现代的灵魂,她是真正把定南王府当成家,把定南王当父亲。
站在定南王府的立场考虑,她觉得王府现在的处境危如累卵。
父亲是“大胤传奇”,是“七国战神”,是帝国的“脊梁”,功高盖主,国人对定南王的“仰慕”超过了对当今圣上的。
宣仁帝心胸还算宽广,因此能容忍定南王。
但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王位继承人,一位是已故太子的嫡子,皇长孙姬少白,一位是齐王姬永。
“要是少白哥哥继承皇位还好说,好歹从五岁起,每年就有一半的时间待在定南王府,和父王师徒情深。”
“不得不说宣仁帝选择让少白哥哥来定南王府拜师,有弥补定南王府,修复皇室和定南王府的关系的意思在里面。”
“要是齐王姬永继位,那就糟糕了,姬永与定南王府过节可是破家之仇。”谢锦宁喃喃自语。
鉴于有前世的经历,谢锦宁太了解人心了。
大部分人做了损害别人,对不起别人的事,不会去想着弥补,只会害怕别人的记恨和报复。
好一点的远离自己对不起的人,人品差一点心肠狠毒一点的,只会恶性循坏,想办法杜绝隐患,能力允许的话,把自己对不起的人往死里踩,甚至除掉。
最典型的就是曹操误杀了吕伯奢一家,知道真相之后,没有选择弥补,而是选择将吕伯奢也杀掉,就是因为害怕被报复。
宁肯我负天下人,不肯天下人负我。
很明显,齐王姬永就属于人品差的范畴。
而且据谢锦宁所知,宣仁帝曾多次在宫晏上说“要是定南王谢正卿是他的儿子就好了。”
说这话的宣仁帝没事,但是听在齐王姬永耳里,就不是一般的刺耳了。
那种嫉恨,一旦姬永登极,会毁了定南王府的。
一定要说服父王,支持少白哥哥当皇帝啊。
谢锦宁带着忧虑,沉沉睡去。
“阿宁,阿宁”
梦中,有人在喊她。
一声一声,如同最亲近的人最温柔的呼唤,又如同仇人最刻骨的怨咒。
是谁,是谁在喊她
“你就是齐王府要抓的逃奴”谢锦宁问。
小孩儿飞快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谢锦宁“”
“齐王府要抓的人是我,但我不是逃奴。”小孩儿道。
“他们不仅仅是要抓我,真正的目的是要杀我灭口。”小孩儿想了想又纠正道。
谢锦宁惊讶地挑了挑眉。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马蹄声,谢锦宁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阿狮将小男孩儿抱在怀中,和谢锦宁飞快地离开,阿虎留在后面,搬起那堆竹子,堵住巷口。
“你是什么人齐王府的人为什么要杀你灭口”谢锦宁边走边问。
“我是镇北将军秦起之子秦牧。”
“镇北将军秦起,”谢锦宁惊讶地挑眉,“因为被齐王告发通敌叛国,而畏罪自杀的那位”
这个事情还是发生在几天前,整个盛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连谢锦宁这样的小孩儿都知道了。
面容坚毅的小秦牧听到谢锦宁说通敌叛国这四个字,神情变得悲愤激动起来。
“我父亲没有通敌叛国,他没有,他是被陷害的。”
谢锦宁顿了一下,道“我知道,秦老将军当然没有通敌叛国。”
小秦牧顿时变得错愕,震惊,激动,手足无措,不可置信。
“你你相信我父亲没有通敌叛国”
“整个盛京城的人都不相信我父亲是清白的,连皇上都不相信,你你相信”小秦牧结结巴巴道。
“我父王说,任何人都有可能通敌叛国,唯独镇北将军不可能,镇北将军是少有的将忠君爱国刻在了骨子里的人。”
小秦牧呆滞了片刻,蓦地泪流满面。
这些日子,他只在听闻父亲死讯时哭过一次。
其他时候,被抄家赶出镇北将军府时他没有哭,被街坊邻居和亲戚唾骂时他没有哭,被齐王府的人追杀一箭射穿肩胛骨时他还是没有哭。
可此时,他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父亲,您听见了吗
名震七国的“战神”,您最尊敬的定南王,他理解您,相信您。
怕引来追兵,小秦牧压抑着声音,无声哽咽着,边哭边打嗝。
“定南王和我父亲接触不多,都相信他,为什么父亲誓死效忠的皇上不相信为什么父亲一生守护的百姓不相信我父亲在北疆苦寒之地镇守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们不相信,是因为他们蠢。”谢锦宁不屑道。
小秦牧张着嘴,震惊地瞪着她,一下子被镇住了。
这个蠢,把皇帝也骂进去了吧
她她敢说皇帝蠢
这这
可一想,皇帝不肯相信父亲的忠心,被齐王蒙蔽,致使忠臣蒙冤,不是蠢是什么
“对,他们都蠢蠢死了”小秦牧边抹眼泪,边气哼哼地道。
骂完,连心里的那口郁气都顺畅多了。
谢锦宁转头看着小秦牧终于舒展的眉头,莞尔一笑,这就对了嘛
这是她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可不能抑郁了。
阿虎已经悄无声息的跟上来了,道“齐王府又来了一队人马搜查,还带了猎犬,已经朝这边追过来了,他们马匹速度快,追上我们,是早晚的事。”
谢锦宁左右四顾,观察了一下位置。
他们现在位于朱雀大街。
离定南王府还隔着四五条街,六七公里。
谢锦宁取出荷包里的一枚海螺状银哨子,吹了起来。
不出片刻,一只金色的小鹰,从云端盘旋着飞下来,雄赳赳气昂昂“咕咕”叫着,落在谢锦宁肩头,用它毛茸茸的头颅亲昵地蹭蹭她的头发。
谢锦宁把自己头上的一根月白色的绣银发带解下来,系在金鹰的爪子上,道“小金,快去找你的主人,让他带人过来接应我。”
其实最好是能够让定南王府的人过来接应,但很明显,小金只认它的主人和谢锦宁。
小金乖巧地蹭了蹭谢锦宁,听话地“咕咕”叫着飞走了。
小秦牧看到小金鹰那么听谢锦宁的话,有些羡慕,他其实想摸摸小金鹰金灿灿的羽毛,但还是送信要紧,便没有开口。
“前面的人站住,留下齐王府的逃奴,否则连你们一块儿抓了。”
哒哒的马蹄声渐近,夹杂着狗吠声,有骑兵快追上来了。
小秦牧有些着急。
“平安郡主,他们追过来了,我不想连累定南王府,你们把我放在这儿吧。”
谢锦宁睨了他一眼“本郡主既然救了你,就一定要救到底。”
小秦牧不由有些感动,平安郡主真是太仗义了。
谢锦宁接着道“否则我一大早就白跑七八里路了。
“呃,今天我救了你,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我让你往东你不得往西,我让你死,你才能死。”
小秦牧“”白感动了。
谢锦宁看了看街道两边一丈多高的白墙青瓦,吩咐阿狮阿虎道“走屋顶。”
“去少白哥哥那里。”
皇长孙姬少白的府邸,就在隔壁的玄武大街。
越来越近,谢锦宁看清了女子的脸,她震惊地瞪圆了眼,那是
“帮我救他们”
女子有着一张和成年之后的谢锦宁一模一样的脸。
“救他们”
十八名侍卫听到这句话,脸色为之一白,脸上均露出惶恐的表情。
“殿下饶命”那些侍卫纷纷下马,伏跪在地,瑟瑟发抖着求饶。
“那车里是什么人这么可怕吗”红笺小声嘀咕着,觉得这情形十分古怪,好奇地看着那扇华贵马车的车门。
“喵呜”
随着这声猫叫,那辆华贵的马车车门被人打开,一双雪白干净的银丝云纹靴从马车中踏出,踩着那匍匐在地的侍卫的背,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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