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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贵妃也知晓这几个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见几人只笑不语,自然也懒得再与她们打机锋,遂上了暖轿离去。
剩下三人目送她离去。
林贞妃收回目光, 轻声道“这杜家也不是小户人家, 倒是教了个好女儿。”
“可不是。”刘淑妃笑着应声。
两人相视而笑, 大抵知晓二人在说什么,张贤妃面色有些讪讪。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她脸色变幻不定,大抵是实在顺不过这口气, 她轻咬牙,皮笑肉不笑“刘家和林家也不是没有送人进宫。”
见张贤妃无端生恼, 林贞妃和刘淑妃二人错愕。不过二人也不是蠢人,很快就明白其中缘由, 刘淑妃错愕之后又装出一副不解之态“张姐姐这是在说甚难道以为我们是在说这可真是话赶话了, 贤妃姐姐可别多想。”
张贤妃也知自己是多想了,可谁叫安贵人自打进宫后就格外得陛下另眼相看呢。陛下甚少涉足后宫, 可自打安贵人进宫后,每次出了斋宫,都会去看望安贵人。
也许这算不了什么,可对比宫里其他人来说,却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张贤妃心知暗中嫉妒之人众多,自然容易对号入座, 也明白这是自己闹了笑话,更气这二人的挤兑,可面上却是不能示弱的。
她皮笑肉不笑丢下一句有没有多想你们心中有数,便气冲冲地步上自己的暖轿走了。
“这可真是疑邻盗斧了。”刘淑妃眨了眨眼笑道。
可不是
如今坐在妃位上一共有五位,贵妃且不提, 四妃年纪俱都不小了,虽有儿女傍身,可前途未明,自然不免多做打算。安贵人是张贤妃提拔起来的,其本人是张贤妃的族侄女,刘淑妃等人也没少提拔自家的族女入宫,认真来说都有亲缘关系,或是族妹或是族侄女。
这些事其实对皇家来说不算什么,入了皇族,认的是尊卑,认的是位份,姑侄共事一夫算什么,姐妹共事一夫的也不少,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林贞妃说杜家教了个好女儿,明明是在讥讽新后,也是在回应方才方贵妃几人打的机锋,偏偏张贤妃自己对号入座,以为是在讥讽自己,无端生恼。
“她这是心虚。”
林贤妃面上笑得淡淡的,抬目看向刘淑妃“你不觉得那安贵人的做派有些眼熟”
什么眼熟
跟在两人身边服侍的宫人正竖着耳朵听,可惜这话题二人却未再继续下去,只打哑谜似的对视地笑了笑,便也上暖轿离去了。
一直到走远了,刘淑妃身边的翠墨才好奇问道“娘娘,贤妃娘娘说那安贵人做派眼熟,您可知说得是谁”
这暖轿里放着暖笼,熏得小小空间里暖意融融,轿中只坐了主仆二人,刘淑妃半倚在轿椅上,翠墨坐在斜侧低矮的脚凳上。看得出翠墨十分得刘淑妃宠信,不然也上不了这暖轿。
刘淑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闻言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你再细想想咱这宫里的妃嫔们谁是这副天真烂漫的做派”
妃嫔天真烂漫
说起来自打安贵人入了宫,因为她格外得陛下另眼相看,所以宫里背地里研究她的人可不少,翠墨身为刘淑妃贴身大宫女,向来为主忠心耿耿,自然也没少研究。
可到底是哪位娘娘
翠墨左思右想不得其法,突然她脑中闪过一道身影,因不敢置信瞠大双目。
“难道是”
她是真的不敢置信,去看主子,“可,陛下皇后娘娘这这”
刘淑妃冷笑一声,也未遮掩“咱们这位陛下向来对什么都冷心冷肺,朝政说扔给内阁一扔就是多年管都不管,太子仁孝太子监国,可太子没了发妻没了也没见他有半分伤心之色,转头照样在斋宫里求他的长生。
“这么多年能得他另眼相看的不过几人,前朝且不提,后宫里前皇后算一个,那是结发夫妻几十年的情分,宫里其他妃嫔暂不论,晚辈中大公主仗着是长女颇受宠爱,然后便是咱们这位曾经的乐安郡主,如今的皇后娘娘了。”
“可这怎么能相提并论”翠墨似乎还沉浸在不敢置信中,僭越的言辞脱口而出。
看得出刘淑妃还算看重她,并未发怒,而是冷笑着点拨道“陛下自打修了那道后越发在女色上寡淡,张贤妃已经有九皇子了,提拔人进宫不过是为了固宠,为自己固宠还在意陛下宠信旁人是不是因为男女之情”
“可”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今日她何来的恼羞成怒,就是心知肚明为了争宠做了不光彩的事,不然你以为其他几家的女儿是姿色不如那安贵人,还是容貌不如她自己做贼心虚,倒没少帮着太后挤兑那位,还拱着那东施效颦的蠢货和那小皇后对上,也不怕适得其反,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淑妃往椅背上一靠,继续笑道“不过她们这么做也好,倒省了我们的事。那杜家的小皇后是个蠢的,宫里的女人为了争宠从来无所不用极其,只要能让自己上位,何事不能利用,她倒好,反而斤斤计较那些细枝末节。这么继续钻着牛角尖其实也不错,那皇后之位就能如同虚设,至于之后的鹿死谁手,那还要各看手段”
可能刘淑妃所言太难以令人消化,翠墨除了连连点头,也做不了其他。
因为晚香没有说话,回坤宁宫这一路上格外寂静。
进了宫门,还未走到就看见殿前跪着几人。
风,越发大了,呼呼地吹来,天也暗沉沉的,仿若到了傍晚。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走到近前,侍书面现怒色道。
“求娘娘赎罪,求娘娘赎罪”
正是绿药几人。
几人大抵是跪得有点久,尤其天寒地冻,又是磕头又是求饶,早已是摇摇欲坠,看起来分外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