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锭金子放在桌面上,是为谢礼。
陆逾深吸了口气。
景宝络附和“多谢陆公子,你忙你忙。”
陆逾有些不甘又有些不解看了景宝络“可是这位孟公子不是喜欢”姑娘吗景宝络方才左拥右抱又摸纱又垂涎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呢。
景宝络立刻抬起头解释“不不,我都喜欢的。”
说完,感觉肩上的手突然扣紧了两分。
景宝络连忙补充“当然,我更喜欢”她戛然而止,将脸靠在茹斯兰江胳膊上,努力微微一笑,胜似千言万语。
脸酸,牙酸。
那陆逾面上的神色变了几变,似要恼又似羞又似失望,他神色变了再变,终究在茹斯兰江的注视下,生生忍住了没有发作,过了片刻,他咬牙道“在下突感身体不适,先出去一下,两位尽兴。”
他一出去,景宝络便立刻坐正,狗腿大赞茹斯兰江好主意,终于清净了。
到底位置不够宽,她挪过去顺理成章霸占了刚刚陆逾的桌子。
茹斯兰江看着她动作,眼眸深了一分,他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景宝络劝道“尊上,你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喝酒。”
“不妨事。”茹斯兰江道,“一杯。”
景宝络伸手按住他的酒杯“伤身,真的。”果酒也是酒,看他这样,也不像酒量很好的样子,要是在这喝多了影响跑路,麻烦了。
茹斯兰江抬眸看了她一会,淡淡一笑,松开了酒杯“好。”
景宝络将杯子再挪开一些,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尊上,我看这情况我们也看不出什么来,既去不得楼上,还得用点法子,我看刚刚那个弹琴的特别漂亮,要不我们抓回去慢慢问,唔,那个伴奏的长得也不错。”
茹斯兰江问“阿宝喜欢这类型的”
景宝络咳嗽一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是看尊上好像对她们有些关注。”
茹斯兰江脸上立刻露出了些许笑意“她二人身上有用过丹药的气息。”
他嗅觉竟然如此灵敏。
景宝络闻言不由想起自己偷药那天,心中一时有些不安。
茹斯兰江目光扫过她面上,又道“常用丹药之人,血气涌动,印堂泛红而承浆微粉,故而细看可察。”
哦,原来如此。
她心下微松,道“那看来此处的确有些问题。只是我们现在的身份倒是不方便出去看看,不如今天就到这里,改日再来。”
最不方便的还是茹斯兰江这张脸,太过醒目,到哪里碰到人都像灯泡似的。
还是得易个容。
就在这时,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走过来,看了两人形容,恭敬一礼,再向景宝络问道。
“请问这位可是孟朗公子”
景宝络咽下一口果酒,心虚摸了摸腰间的名帖,正襟坐好“阁下是”
那侍从看向茹斯兰江,更加谦恭“那这位一定是孟之夜孟公子”
茹斯兰江看了侍从一眼,没有否认。
有点耳熟。
诶孟之夜
孟之夜
孟朗,孟之夜是他们
景宝络还没忘记今天那个号称要包揽她所有酒楼用度的大富豪。
好吧,这两个名帖竟然是来自今天那两个倒霉家伙。
只是管事现在突然来询问他们身份,难道是那陆逾求而不得去告了状要将他们撵下去
景宝络低头以拳抵唇轻咳一声。
那侍从又道“有位小姐在三楼等候两位。”
景宝络的轻咳变成了重重一声。
茹斯兰江亦淡淡哦了一声。
景宝络有些心慌,面上不动声色“小姐”
那侍从垂头回话“这位小姐听得两位公子名帖,知是故人,故而相邀。”
他说完,行了一礼,留下预留的通行牌,规矩退下。
哪里什么故人,一看就是要出事故的人景宝络左右开始看退路,画舫在流水中间,除了凫水离开,无路可去。
茹斯兰江看着她,嘴角弯起一丝微笑“不必担心,我们去看看吧。正好。”
“也是。”景宝络见他如此淡然,心下一定,“反正来都来了。”有靠山在此,没什么好怕的,就算他有伤在身,跑个路应该是不难的。
说走就走。
景宝络咬下筷下最后一块点心,立刻站起来。
二层去三层船舱的地方因有特殊禁制,并没有人看守,花木绞缠,一贯的幽静,只需要在通行处放下通行牌,围栏的门会自动打开。
景宝络看了看前面一门之隔里那铺着雪白狐皮的地毯,有些迟疑看了看自己的靴子,茹斯兰江已走了上去。
他刚刚走了一步,突然有些意外嗯了一声。
景宝络没注意,在后直接走进来。
围栏的门扉立刻关上。
一瞬间,整个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空气湿稠,带着说不出的浓郁芬芳,仿佛二楼所有的花香都在此处汇聚。
浓密的香,沁人心脾,扑在人鼻子上,脸上,眼睑上。
所有的声音和呼吸瞬间缓慢起来,她听见水流缓慢的流淌声,听见暧昧不明的娇笑声,听见衣帛碎裂的声音,听见骨肉剥离的声音茹斯兰江握住她的手腕,再一凝神,什么都没有。
“这花叫旭蜜香,香气上浮,有轻微的致幻作用,修为不够的人容易被影响。”他说。
景宝络再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难怪要上三层楼要加上“修为”这样一个要求。
原来是这个缘故,没有修为就是想上也上不了。
这时,就听见二楼不远处门扉前左边有两人经过,正愤愤说着什么,声调在楼梯顺风听得真切,景宝络听出来了。
一个是那陆逾的侍从。
“公子莫要生气,回去待禀明舅老爷,必会好好叱问那孟家。既是龙阳之癖也就罢了,竟然和自己的亲堂兄夹杂不清。更可恶的是,那孟朗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对外表小姐一见倾心。”
“哼,人渣。”
“公子莫要生气,气坏了自己可不好,这种人真是不要脸,竟然如此明目张胆要不是公子交友广阔,知了他们身份,真是险些被讹骗。”
“你说,本公子和那孟朗相比,哪里不及他那孟之夜竟连看我一眼也没有。”
“嗐,那小子怎么能和公子您比他不就是白了点俊了点长得娘了点,一个小白脸,公子您又高又大,又壮又,总之,哪里都比他好”
“滚。”
“公子别生气啊,我这就去约您要见的迁佑小倌,不行,咱再叫上这里的指月姑娘一起。”
景宝络我觉得我的耳朵和心灵今天都被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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