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街上人非常多。
他们定的旅店就在祗园的中心,现在还是上午, 街上就已经聚起了数量相当多的人, 这些人聚在并不算宽敞的街道上, 密密麻麻的人挤人, 感觉都有些呼吸不过来。。
深泽光换了一身薄荷绿的浴衣, 把钱包和手机塞进怀里,手上拿着在路边买的烤鱿鱼,另一只手被轰焦冻牵着, 轰焦冻则是租了一身绀色有着白色条纹的浴衣,为了搭配, 还找了一把扇子拿着,时不时给深泽光扇了一下风。
他的个性让他并不怎么害怕高温和寒冷, 即使在这么炎热的天, 他依旧一点汗都不出, 拿的扇子也是装饰性大于实用性, 甚至会顺手给深泽光删一下。
“人真的很多, 又好热。”深泽光抱怨, “如果不是为了花车,我才不会白天出来呢。”
现在是七月中旬了, 京都的太阳已经很大, 为了不打扰到别人看花车游行,他们是不能打伞的。
没有伞遮阳, 太阳更是直接晒到了脸上和身上, 更是热了八个度,
轰焦冻换了一只手,用右手牵着深泽光,然后用了个性,让自己的体温下降,凉丝丝的,在夏日简直就是无上的享受。
深泽光下意识的靠近了轰焦冻,试图从轰焦冻身上汲取一点凉气,让自己能够舒服一些,轰焦冻看深泽光这么怕热,又降低了右半边身子的温度。
为了这点凉气,深泽光就直接贴上去了。
他索性抱着轰焦冻的右手臂,试图把自己整个都贴上去。
这幅亲密的样子如果让成年人来做大概会以引起路人的侧目,可现在做出这种动作的是两个不大的小孩,只会让人会心一笑,感叹一下这两个小孩子的感情真是好,然后就不再管了。
俩人完全没有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对。
“轰的个性在这个时候太有用了,如果不是轰的话我今天大概会热死在这里。”
轰焦冻勾起了嘴角。
“我不会让你死的。”
“不我觉得热死这个死法有点丢人。”
“我不会嫌弃的。”
“你正常一点”
“我没有病。”
深泽光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弃和脑回路异于常人的轰焦冻争执,“至少在降温这方面完全不用愁,等冬天的时候你的火焰也可以取暖。”
“我不会用那个男人的个性的。”轰焦冻并不很高兴深泽光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起了安德瓦,“我并不想用那个男人的个性。”
“那就只用冰好了。”深泽光感觉手底下的袖子濡湿了一块,
不像是汗,反而凉滋滋的。
深泽光拉开轰焦冻的袖子一看,轰焦冻的那半边身子,已经因为个性而结了一层白霜。
怪不得刚才抱起来有点硬还滑溜溜的。
深泽光把轰焦冻的袖子撸了下去,“结霜了。”
轰焦冻哦了一声,用了安德瓦的火焰把自己身上的霜全都融化,然后又把自己右半边的身体温度降低,然后把手伸到了深泽光的身边。
“好了。”
“不是说不用。”
“这是特例。”轰焦冻尽管不想承认,但是冰属性的个性用多了会让自己结冰,而只有安德瓦那个男人的个性能让自己的身体解冻,不会伤到自己的身体。
这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的考虑。
“这样吗”深泽光又抱了上去,“可以不用一直维持,还是你的身体重要。”
轰焦冻眨了眨眼睛,没回话,而是默默的又降低了一点温度。
总比让人热到好吧。
“唔啊,到了”两个人顺着人流一边走一边说,眼瞅着人群停了下来,深泽光他们就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地方。
花车需要从四条乌丸出发,沿途将近两个半小时。
这些花车的装饰里面除了日本本土的丝绸布料之外,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特产,绚丽豪华,有来自中国的丝绸、也有来自欧洲各国的织锦,来自波斯和土耳其的缎通、葛布兰式花壁毯、以及印度的刺绣,最前面的长刀鉾花车更是有二十五米高。
祗园祭一开始是为了祛除疾病而开始的,这些花车是为了让神明降临才做的装扮,上面装扮豪华壮丽,似乎能够看到古代庆祝时的盛况。
如果在晚上的话,似乎会更绚烂一点。
深泽光和轰焦冻仗着人小,从后面挤了到了前面,终于可以站在前排看到花车,从最顶端的尖顶到下面的木头轮子,无一不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除了第一辆花车之外,其他的花车上都摆着给神明的贡品,在最下面的那层平台上站着十余位穿着和服,打扮得焕然一新的巫女和其他员工,这辆重量极为惊人的,但全部都是人力拉动,每次挪动的时候都会引起一阵掌声。
簇拥的人穿着整齐的制服,脸上带着笑容,花车上垂下的纱巾随着的工作翩翩而动,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的装饰。
深泽光仰起头,注视着长刀鉾花车的那扇窗子,那扇窗子位于最上方,上面就是高高的尖顶。
那里什么都没有,是让神明坐着的地方。
可这个世界没有神明。
可就在深泽光的眼前,一只纤纤素手拨开了那层纱,撩起了一池春水。那只手的指甲上染着红色的蔻丹,手腕上带着镯子,露出的袖口绣着狐狸花纹,金色和银色的丝线在阳光中闪烁着波光粼粼的光。
用木头隔出来的四方窗子只能看见并不算大的一方天地,透过纱幔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看到里面的曼妙身影。
深泽光不自觉的被这个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那只手终于彻底撩开了帷幔。
那是一个有着白色长发的少女,头上戴着繁重的金饰,垂下的流苏和花朵平添了一份属于女性的抚媚和柔美。她的那双金色的竖瞳注视着深泽光,神情悲悯,好像深泽光遭受到了什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伤害一样。
那神情简直就像神明。
两人对上了视线。
深泽光猛地一滞,只能呆站在原地,看那辆车被人拉着,渐渐的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最后彻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