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婉被乐向晚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不断变换。
别说在外一向端庄优雅的乐向晚从没有在人前这么没礼貌地滔滔不绝不间断地开口, 就刚刚乐向晚的一句傅随, 就已经把章婉吓得不轻了。
傅家在国内, 对外主要是傅舟在活动,但其实谁都没把傅舟放在眼底。
一个不入流的私生子, 本身没点商业手腕和本事,经手的项目不是亏损就是亏损, 傅随人虽然在国外, 但国内却还是有不少人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更别说傅随一回国,高调地大刀阔斧一番动作上位, 收拾了傅舟留下的烂摊子后又完美地完成了几个国际合作, 稍有关注的人, 对傅随这两个字都不会陌生。
是以章婉虽然没出席昨晚举办的宴会,但听到这两个字,还是忍不住一激灵。
可她下意识地又觉得乐向晚在骗她。
怎么可能呢。
傅随这几年都在国外,出国的时候乐向晚才几岁, 怎么可能一回国没几天,就和乐向晚在一起, 还领证了
乐向晚当着面对傅随说了那些话,无异于是在告白了,她红着脸, 原本还有些不知所措的羞涩, 在看到傅随握着手机, 连邓宽的问话都忘记回复了, 怔怔地和她对视的时候,微末的不自然便也释然了。
傅随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对所有的一切都掌握于心的云淡风轻。
他也是有预料不到的事情,也是有怔愣的时候的。
乐向晚笑眯眯地弯着眼睛看着傅随,边指了指他搁在耳旁的手机,提醒他还在打着电话。
转身刚要去后车座把傅随和自己带来的礼物拿出来的时候,就见章婉还站在一旁。
章婉平时也只看看时尚杂志,根本不会多看商业期刊一眼,加上昨晚刚回国,赶不上出席慈善晚宴,自然没见过傅随,也不知道他的长相。
刚刚那一眼,驾驶座上的男人,身上的气质乍一看给她的感觉便像是久居上位者的强势和与生俱来的,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矜贵感。
但章婉还是有些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想相信。
“向晚,”章婉回过神来笑笑,“就你家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的,别说了傅家的那位了,上流边缘圈的,以你现在的身份想要嫁进去也还是有些难了。”
她说着,又叹息了一声,一脸想不到乐向晚怎么会是这样子的表情,“既然嫁人了就要好好过日子了,要是让邓特助知道了,心里指不定怎么想你呢。”
“渺渺。”
乐向晚刚要开口反驳,就听刚刚还在打电话的傅随开口叫了她一声,她啊了一下,回头去看他,“怎么了。”
“你先进去。”傅随扫了站在车外的章婉一眼,对着乐向晚淡淡地开口,“听话。”
乐向晚有些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刚转身,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趴到了车窗上,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傅随。
“那我把你带给爸爸妈妈的九眼天珠和鸽血红宝石带进去吧,反正也不重。”
乐家父母一个喜好文玩,一个钟爱珠宝,傅随这次陪着乐向晚回家自然不会空手而来,带的全是上好的珍品。
傅随想着那两个东西的确不重,但要是放在平常他也不会让乐向晚一个人提,只是现在
他看着乐向晚,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章婉站在一旁自然将乐向晚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忍不住有些孤疑起来。
九眼天珠现在市价至少也快要一个多亿,更别说鸽血红宝石,这江城就没有几个人能同时拿的出手这两样东西。
“向晚,你这”
“程夫人。”
章婉见乐向晚拎着两个礼品袋就要进门,忍不住出声,就听到身后传来属于男人的声音。
她回头,就见原本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已经下车,随手关上车门之余,边抬眼冷淡地看着她。
“据我所知,中盐煤矿的法人代表章钧利用职务之便,采取个人银行卡收款,销售货物不入账的账外经营方式向部分企业或个人销售货物,偷税漏税十余次”
章钧便是章婉的弟弟,甚至章婉敢在乐向晚面前咄咄逼人以及在程家稳居正宫的位置,多是仰仗她的娘家。
毕竟豪门水深,私底下谁没包养几个情妇,但说到上位,还是需要互助互利的合作关系。
听了傅随的话,章婉浑身都已经冒出了冷汗了。
她弟弟自认为做事隐秘,十多年来也从未失手过,怎么偏偏就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查出来了。
“你,你想做什么”她惊惧地后退两步,哆嗦着嗓音开口。
事情败露后,章钧入狱事小,只怕整个集团的形象都要受到影响,股市崩盘,股值下跌,她在程家的地位也会备受影响。
程挺峰那个死老头最近可没少打扶私生子上位的念头,如果不是顾忌着她的娘家,只怕早把他们母子俩丢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她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地位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傅随点到为止,没再继续开口。
他将章婉的反应收进眼中,不紧不慢的却又语气冰冷地开口,“以后不要出现在渺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