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你这背叛者一个个的都烦死了”无惨抬起另一手, 大量的肉刺荆棘从它的五指延生而出扫向了周遭, 众人立刻做出防御,有人成功挡住也有人深受重伤,一时间一片痛呼和慌乱声。
而站在中间的少女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同时也对周遭不闻不问。
这种冷漠的反应让无惨很满意, 这代表它的手里的砝码很重要, 至少比这些鬼杀队的人重要得多。
“太缠人了啊你们。”有恃无恐的它对着鬼杀队一众满脸冷漠与不耐,“一开口尽是父母之仇儿女之仇兄弟之仇的老一套,至少你们得以幸存就足够了吧”
摆着防御姿态的鬼杀队一众全都愣住, 只听见它依然在继续。
“把遇到我被我杀掉当成不幸遭逢大难,像是台风地震那样的天灾不就行了正常人肯定是不会对天灾产生憎恨,还不停地想要报复的对吧只会庆幸自己幸存下来保住一命然后踏实过日子。可你们鬼杀队就全都是一群不正常的人,每次被你们这群疯子纠缠我已经很厌烦了啊,想要彻底了结掉你们的我有什么错”
多么理所当然的无耻, 将自己的恶意和肆意妄为造成的血债比喻成自然天灾, 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的同时还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受害者位置上。
这个人不,这头鬼从一开始当人时就没有一颗为人的心, 只是一个极度傲慢又极度胆小、为了能一直活下去而能屈能伸又不择手段的卑劣生物。
“无惨。”鬼杀队里,有人冰冷开口,语气深恶痛绝, “你是不配活在这世上的生物。”
面对这样的言语,无惨连眼神都没变一下。人类各种各样的谩骂,对这头始祖鬼来说早就听得耳朵生茧只当耳旁风的地步了。
它只是再次抬起分化出各种利刃和利齿的刺鞭型手臂, 眼神居高临下“都滚开,别妨碍我的大事”
这次是全面爆发,大量的刺鞭从它的身体四肢蜿蜒而出,扫向四面八方的鬼杀队,一瞬间将所有人全都击退到数丈之外。没等鬼杀队的人都重新站稳,无限城里的其他鬼物也收到无惨的命令如蝗虫般蜂拥而来,绊住了大部分人类的脚步。
而无惨和少女所在那片空间再次变得空旷安静下来。
“侯爵大人透小姐”炼狱杏寿郎摆脱鬼物的纠缠,拼命地往回跑,“您不要冲动啊”
“是啊这是它的阴谋,您不要上当啊”又有其他的柱也甩开鬼物,一边跑来一边高声劝喊。
无惨脸色一冷,甩手就是一记快到残影都瞧不见的刺鞭“吵死了你们不就是为了亲人的仇才一直纠缠我不放的吗现在却反过头来劝别人放弃自己的亲人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们是想逼她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
这一番冷嘲热讽让几人气势一顿,被无惨的无耻所气到,连挥刀的手都慢了一下,无惨的刺鞭已然近在眼前。
糟了
杏寿郎等人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眼前挥来的夺命刺鞭忽然如葱花般碎裂成一节节,劫后余生的几人还没彻底回神,就听见前方响甜清甜的少女嗓音。
“我接受你的条件,不过你得先放走其中一个,我要亲眼看到她离开无限城。”
站在那里的少女头也没回,可杏寿郎等人却看到了她轻描淡写收回去的手掌,哪里不清楚是谁出的手,可他们脸上的表情更急了。
“透小姐”“侯爵阁下”“不可以啊”
“都退下。”几人又想冲过来,却被那声喝退给惊住了脚步,下意识地服从命令,这时一直没转身的那位大人终于侧头看了他们一眼,“现在开始,是我和始祖鬼之间的交易,你们不许过来捣乱。”
这怎么能算是捣乱
鬼杀队的人都急了,想再冲过去时又被后面的鬼物给纠缠上,再没机会靠上前。
在现场纷乱的打斗声里,鬼舞辻无惨的神情愉悦“我知道你在无限城外的一个出入口布置好了人手,就等着救出人后送回去,而且绝对不会再给我第二次这样的机会。可以,就答应你的要求先放一个人回去。但那之后你要反悔的话,剩下的那一个绝对会遭遇比死更凄惨的下场。”
透面无表情,只是将看向依旧被高高举着的那两名人质,连个眼神都没给它。
无惨一点也不介意,千百年来过去了,它对自己的血有着绝对自信,很快就能得到一个最强的手下,比过去它制造出来的所有废物加起来都强,所以它现在心情很好。
想了一下,这头始祖鬼将律子夫人放了下来,然后打开无限城的出口权限,扭曲空间,一扇障子门外露出东京都附近效外的场景。那里有一辆福特车在等着,律子夫人一出现,守在车里的人就迅速出现将人小心抬起,送进车里就直接开走离去,显然是早就得了吩咐。
如此训练有素的反应速度让无惨都不禁一愣,只是随着障子门消失,它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更要紧的地方。
先放长野律子那个年纪大的女人,无惨也是有自身考虑的,明显这个通行透其实更看重它手上抓着的长野远香,这两个人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容貌相似,而且身世大白之前她就一直在照顾对方,之后更是为了治疗这个女孩虚弱的身体才死死盯上了鬼集团,不停地抓捕鬼物做研究,甚至逐渐摸到它的头上。
对方明显低了一档的气压也证明了它猜测得没错。
“我遵守诺言,给我你的血吧。”少女伸出手掌做出讨要的动作,全身上下无声地写着不甘愿却不得不做的无奈,“喝下去就行了吧我接受你血液的同时,你要把小鸟也放出去。”
“当然”对面的始祖鬼一边示威一般轻轻晃着举在空中的小鸟,旁边浮现出一扇连接外界的门,一边伸出一根肉刺鞭浮在少女的掌心上方。
“侯爵大人,不要啊”身后又传来绝望的劝喊,“接受了无惨的血,远香小姐是绝对活不了的啊”
透不禁回头看去,无惨却趁机将刺鞭狠狠扎向少女的脖颈“当然不是用喝的,而是直接灌进去更有效啊”
少女像是因为之前的分神而影响了警惕,虽然及时躲开了脖子,可刺鞭却还是扎进了她的肩头。
抓到了
无惨的眼睛里露出兴奋的狂热,在刺中对方的第一时间它就以最大的力度将自己的血注进对方的血肉里。哪怕这行为也激怒了对方,抬手割断了它一直高高举着人质的肉藤手,让其刚好跌进那扇敞开的空间门整个人消失不见,也不能阻挡它的快意和兴奋。
伤口里被灌注了大量鬼血,她已经跑不掉了
马上它就要有一个最强的附属品了
“透小姐”看着前方被鬼血制住,像是注入毒液般全身无法动弹的少女,杏寿郎目呲欲裂。
他从三年前认识这个女孩,看似为人清冷不容易接近其实是个相当棒的朋友,对待自己人更是好得没话说。他看着她从微末孤女一直拼搏到连主公大人都恭敬相待的地位,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那个叫小鸟的妹妹,为了能有一个美满的家,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好不容易他们两方合作将鬼逼到这个境地。
“可恶可恶”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完了,完了”同样慢一步冲过来的我妻善逸见状已经满脸绝望,“侯爵小姐要变成鬼了,我们马上全都要死了,要被变成鬼的侯爵小姐全部秒杀啦我不要啊”说到最后他已经直接哭号出来。
其他鬼杀队的人脸色也不好看,连抵抗鬼物的力气都小了几分,不过那些负责纠缠的鬼也渐渐没什么打斗的了。
作为鬼舞辻无惨的手下,它们比人类更加清楚这位大人的残暴与恶劣,等那个强得离谱的人类变成了鬼,没了利用价值的它们最多也就比鬼杀队晚死一些,那这个时候用不用力卖命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无惨同样也在得意,它甚至都懒得去管周围那些明显失去斗志的人和鬼。
快了,快了,这家伙的身体目前已经接收了超过上弦鬼承受极限几倍以上的血量,依旧还在拼命抵抗变异,不想转化成鬼,但从她越发灰白的肤色就能看出,只是时间问题了。想到这里,无惨更是加大灌输血液的体量,只要能得到这个手下,就是付出它全身一半的血都是值得的。
“好慢啊”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少女突然轻声道。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进行一场拉据战,而且是人类少女稳输的绝望死寂下,被认为应该已经没有力气甚至连仅剩下的意识都去抵抗变异的当事人突然抬起了头,她的脸色确实惨白,可眼神清明而有神,完全没有虚弱痛苦的意思。
此时直直望向几步外的无惨,薄唇轻启“都陪你演了这么久的戏,就不能加快一下上菜的速度,让我吃得愉快一点吗”
“什么”无惨一愣。
演戏上菜吃得愉快
这几个词在脑中过了一遍,并且闪过之前对方手下人训练有素接走人质的那些画面片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的始祖鬼勃然变色,就想拔掉还在输血的手臂刺鞭。
下一秒,它全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