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出神,心想:"长成这副尊容,自然不得不从头再练一遍武功。且这时不求稳当,但求快、求狠,要能自保为佳。"这下倒不是抓不抓得到鱼的事了,当下站在溪水中默想自己所会的速成的法门。她所学内功,没有一样是不需要稳扎稳打地修炼的,外功招式倒是都在脑子里好好地呆着,用新身体练熟了就行,只不过那些需以厉害内力佐之的外功,就暂时不作考量了。
如此沉思一阵,毕竟鱼还是要抓的,何沉光又折了几根树枝,一个一个插进溪下淤泥里稳稳地立着。十余根树枝一成形,方见得是个怪阵。她不计换上几个身体,天赋悟性常伴,脑中杂学过了一遍,以树枝作剑摆阵、用那破衣服当篓,困住几条鱼还是行的。
这溪水里的活鱼个头不大,数量不少,不一会儿就有好几条顺流而下的小鱼笨头笨脑地撞进了阵里,被伺机等在一旁的何沉光扑捉一番,总算是捉到了两条。她拿过一条鱼,掐破手指滴血喂进鱼嘴,那鱼起先还扑腾两下,不一会儿就再不能动了,鳞片隐隐透出一股浓青色来。
何沉光望着这条死鱼,心下更为惊奇,原来她这副样子是被毒出来的?
正在这时,那许久不曾出现的声音突然在她脑中说:"只怪你自己不信,方有此劫。"
这声音从不说废话,一旦开腔,要说的必然是大事。何沉光已经等不及它要说甚么了,表面上仍只是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苦恼道:"照这样说来,哪怕要我变作个口歪眼斜的村妇、虎背熊腰的黑胖,也算是题中应有之意。怎地连人都不要我做了,非要我做个怪物呢?"
声音没有感情、没有欲望,自然不会像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那样接她的茬。它只是平静地道:"他人每爱你一分,就还你一寸好皮。"
说完这句话,它便再也不多说一个字,就此消失无踪了。
何沉光忍不住愣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这么一张东西,让人见了,只有架上火烧熟了都嫌废柴禾的份,……居然还敢谈甚么爱不爱的?
这念头一起,她自己都觉滑稽,心中发笑着将其驱之脑后,果真拾起了枯枝,费九牛二虎之力拢了一堆火。当然,不是拿来烧脸这般浪费的,是拿来烧鱼的。
这般靠吃鱼肉对付了胃囊,她就着火烤干了湿衣裳,寻了块还算干燥的地方,幕天席地地睡了一晚。好在此时正是盛夏,到了半夜也不觉太冷。许是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