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通知一声才对。
徐砚见她握着笔踌躇,淡声催促道:“陈夫人到临场了,是要反悔?”
陈夫人闻声猛然抬头,对上气定神闲的青年,看到他唇角微微上扬,像是在讥讽她一样。
她恼意一下子再度涌上头。
这么个破落户,值得她稀罕要反悔?!
陈夫人一咬牙就签了字再按上指印,末了用帕子狠狠的擦手,仿佛沾过什么脏东西。
徐砚嘴角又往上翘了翘,讥讽的神色懒得再掩盖。
——真是多亏了陈同济没在家,事情才能如此顺利。
他把收好字据,再检查庚帖和玉佩无误,连告辞都没说,牵着小姑娘就离开。
他狂妄不羁的行事方式叫陈夫人都要咬碎了牙,一甩手得把两人用过的茶碗都砸到地上。看着飞溅的瓷片,她吩咐道:“去给老爷送信,就说宋家的麻烦解决了。”
她这回也算是立了功吧。
等儿子再中了举人,她就能好好选个自己顺心的儿媳妇!
初宁回到马车后,眼眶还微微泛红,确实是被不要脸的陈夫人气到了。
娇小的人儿缩坐在马车里,没有了刚才凶恶的气势,像是一朵开得正盛的花颓然蔫了。透过帘子的阳光映照着她眼角,徐砚看到闪动的泪花,叹息一声,拢了袖袍坐到她边上。
“这样的人家,配不上我们卿卿。”
他身形把光挡去不少,初宁眼前有些暗,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嗡嗡地:“我没有难过。”
“嗯,不难过。”
“我真没难过。”初宁反手抹了把眼,眸光清亮地抬头,“是徐三叔喊我小名儿了,想起爹爹。”
徐砚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喊的是她小名。她太懂事和坚强,让人忍不住就想待她再温柔些,想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他微微一笑,哄着她道:“今儿这事我得去跟宋兄说,还得赔你一个如意郎君,不然宋兄还不知要怎么气我。”
初宁闻言果然笑了。
她仰着小脸,他能清楚看到笑意一点点从她眼眸深处漫出,白皙的脸颊上梨涡浅浅。
徐砚心中一宽,总算是笑了。
小姑娘此时哼哼一声,说:“我爹爹才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竟是可爱地护起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