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裹着一条被撕得破烂不堪的披毯,头发凌乱,双臂抱膝坐在高高的树杈间,侧头枕在膝盖上,双眼紧闭,嘴唇被冻得发紫,一张一翕,还在唱着歌。
许是把掉下来,她腰上有一根藤条,把她自己绑在了树干上。
靳枫看到她这幅模样,心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独自一人,在下雪的森林里,还被某种凶残的野兽追击,她是怎么度过这一整晚的?
"鹿鸣。"靳枫叫她,她没反应。
他手脚并用,几下就爬上了树,在她面前的树枝上坐下来。
鹿鸣听到声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没有理会,继续唱歌,她坚信,一定会有巡山的人听到歌声,然后发现她。
她只是不敢再奢望,靳枫能找到她,因为怕失望。
就像过去的八年里,她去过无数个地方,常常幻想,他们会不会在某个地方不期而遇。
最终都以失望告终。
她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人,有一双手,轻轻地抹掉她眼睛底下冰凉的东西。
森林里夜晚的温度实在太低,她后来连哭都不敢哭了,眼泪来不及去擦,很快就会结冰,弄得她很难受。
他没有直接扫掉眼泪结成的小冰块,那样会扯掉她的睫毛。
他只是用手覆在她脸上,用他的体温,把碎冰融化掉了。
鹿鸣终于打开了眼睛,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一激动,直接扑进他怀里,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边哭边数落他:
"你怎么现在才来呢?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死了。我很冷,还饿,脚也疼,难受死了……"
"我怎么可能不来?我不来,你不许死。脚怎么了?"他把她的裤腿推上去,检查她的脚,像是被什么刮破了。
"那两只狼犬一直追我,不管我怎么躲,怎么绕,都甩不掉它们。追到这里,要不是我跑得快,还能爬树,我差点被那两只狼犬咬死了。"
"嗯,确实跑得快,还能爬树,有长进。后来呢?"他从披毯上撕下来一块布,绑在伤口上。
"我爬上树以后,两只狼犬还不肯走,在底下守了好久,我连觉都不敢睡,我现在好累。都怪你,不早点来。"
"对,怪我。你咬我。"
"……"鹿鸣破涕为笑,但还是很委屈,旧的眼泪刚被他抹掉,新的又掉下来。
她真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完以后,趴在他肩膀上,一动不动。
他紧紧地抱着她,也没再说话。
鹿鸣心里知道,她这么做好像不应该。可这一刻,她实在太疲惫,没力气去想,她应该怎么做。
她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