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破烂的衣服都染上了鲜血,可少年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沉默地从垃圾堆上跳下来,接过了维奥莱特手中的手帕,按在了额角上。
维奥莱特已经下了结论。
这是个……年轻的义警,和萨恩女士不同,是会亲自上场动手的那一类。
维奥莱特自己不打算成为义务警察,但对于每一位"义警",少女都是尊重的。
这里是墨西哥,维奥莱特对于墨西哥语只会特别简单的基础对话和一些单词。她想了想,看着身上还在滴血的黑发少年,迟疑地开口,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蹦:"你……流血、疼痛、治疗、休息。"
少年顿住了步子。
他回头,半张脸还是被血糊着,声音沙哑,似乎是很久没有开过口一样:"我能听懂。"
标准的美音英语。
女孩儿一顿,慢慢地笑了起来,浅蓝色的眼眸弯成一道月牙,脸侧的小梨涡柔软又可爱:"你需要洗澡,也需要治疗。"
少年上下打量着维奥莱特,把沾血的手帕往姑娘怀中一丢:"带路。"
好在这里是墨西哥,治安不太好的墨西哥。
所以就算是乖巧的少女身边是个头破血流的男孩儿,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酒店连身份证件都不会去查,就让他进来。
黑发少年进了房间径直去了浴室,然后裹着浴巾出来的。
热水刺激过的伤口又在往外渗着血。少年就好像完全感知不到疼痛一样,任由伤口昭示着存在感,沉默地坐在床边的矮榻上。
洗去血污后的少年露出了一张清俊的面庞。
他很年轻,看起来和维奥莱特的年纪差不多,身材却比相同年纪的男孩儿要健壮多了,身上纵横交错着好多道伤疤,因为被热气熏过,露出各种深浅不一的红来。
维奥莱特已经打开了医疗箱,消毒棉与绷带全部准备完毕。
女孩儿在这方面可有一手。她看着坐在窗台仰望月亮的少年,笑眯眯地冲他挥挥手:"来,我帮你。"
"……我自己可以。"
"你后背也有伤,还是我来吧,"维奥莱特摇头说道,捏着棉签的手晃了晃,"快来,还睡不睡了?"
被那双蓝眼睛盯着看了半天,维奥莱特笑容不变。
她虽然脾气一向软,但有的问题还是会坚守底线的。
就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