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燕婉眼圈微红,“这事是父亲做错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摄政王不必顾忌我。”
在秦王的压制下,无人再置喙,叶父仅仅是弄了个灰头土脸,没有伤到筋骨,担下恶名的也成了秦王。
颜晖对秦王牺牲自己的名声保住叶家,有些不满。
秦王则提出了大义,“朝堂上若只我的势力一家独大,于国无益。叶家对太后和陛下忠心耿耿,若叶家倒了,太后和陛下的处境也会更艰难。”
颜晖暗叹了口气。
五年的时间,京城生活的安逸已经磨光了这位曾经雄才大略礼贤下士的秦王,所有的意气锋锐。
其中一半还得归功于宫里那位太后。
他所兢兢业业效忠的猛虎潜龙,也被柔情化骨成了忠犬。
上船容易下船难,若是想转而投靠太后和小皇帝,可没那么简单。
就叶家那个贪婪野心的程度,除非是献上秦王的所有势力,或者人头。
但颜晖的节操和底线,让他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
“颜晖见过世子。”
萧函避开身去,温和道,“颜先生是父王臣属,不必多礼。”
上次陈老夫人离开时神色有异,就引起了颜晖的注意,之后又派人查到了王妃娘家的一些动静,但想了想,没有禀明秦王,反而帮忙遮掩了下来,在这次‘偶然’碰见世子时,透露了些许。
“多谢颜先生。”萧函也察觉王妃这些时日的情绪有异,原来有这回事。还有这位颜先生,心中也有思量,果然,大厦将倾,总有一些聪明人能提前看到,萧函在心中感叹道。
颜晖淡淡笑道,“世子不用客气。”
萧函对这位据说足智多谋的颜先生早有耳闻,直到现在才见面,“我还未谢过颜先生安排人在宫中保护我。”
那些害人的手段,萧函倒是能轻易避开,只是从何解释自幼养尊处优的秦王世子会武艺识毒。
颜晖安排的人手正好帮了萧函的忙。
颜晖笑容更真诚了,之前世子在宫中的表现,就让颜晖有所察觉,懂得在宫中自保,又借助出风头获益出宫。
真是聪慧异常。
过去只知世子恭谨守礼,没想到也自有一番内秀。
借着陈家的事,萧函与这位颜先生有了更多的接触,毕竟她一个十二岁的世子,能动用的人手还没有颜晖的多。
颜晖也意外大胆地据实以告,不仅是陈家的动作,还有他们可能的目的有王妃示意。
萧函垂下眼眸,淡淡道,“母妃爱重我的性命,以防万一罢了。”
颜晖也真心诚意道:“父母子女,本是天性。”
萧函看向他,想知道他这讽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父王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呢?”萧函忽然问道。
颜晖由衷道,“是一个让人愿意甘心追随的人。”
从秦王还未去边关之前,他就奉秦王为主,出谋划策,以图大业,多年主臣情谊。
可惜现在面目全非了。
颜晖叹息道,这话他在心里是很大胆地说说的。
颜晖是在试探这位小世子的聪明通透程度。
萧函那句话同样也是在试探,若是颜晖是随便就能倒节易帜的人,萧函就算利用也不会信任。
现在两人都比较满意。
当然就见过几次面,说过些话,就能让颜晖相信她,做出背弃秦王事,也是不可能的。
但王妃娘家陈家的事成了引子,连王妃都能想到留后路,作为世子和秦王能力最出众的臣属幕僚又怎能什么都不做呢?
两人显然暂时以为留一线生机这个目标心照不宣的达成了同盟。
另外萧函还去找王妃好好谈了一番。
王妃想的无非是若真到了那种时候,就让陈家将世子送走,送的远远的,隐姓埋名也好,做个平民百姓也好,只要能保住性命。
萧函感慨陈氏的慈母心肠,却也知道这个计划浅显,而且连颜晖稍稍一查都能查到。
与王妃陈清利弊,也是免了萧函谋划过程重,一无所知,陈氏还要担惊受怕,惶惶不安,毕竟她的平安才是委托人的真正心愿。
萧函最后郑重承诺道,“玠儿会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会保护好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