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村长一直在和她闲聊,然而说是闲聊,却更像是探究她的来历。
等到一碗米饭见底,安然才摸清他的意图,村长想让自家的两个孙子跟在她身边学点医术。
村长哀声叹息,乞求道,“我也不奢望许大夫教他们什么真本事,只要能学些粗浅的手艺就成,治些小灾小病,您也看到了,咱们这偏僻村子,穷得连吃饱都不行,更没钱去看病。”
村长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谁谁谁家因为一点风寒而丢了命,又是谁谁谁家在山里受了点伤,夜里起烧去了
村子里虽有些先辈摸索出来的偏方,但偏方治病充满偶然性,一个意外人就去了。
安然沉吟一会儿,村长言辞恳切,又是实实在在为村民着想,她说道“非是我不肯,只是村长也该知晓学医非一日之功。”
初学医时,要么是背诵药材名称药效,要么就是背脉象,再然后是看,看病人,看师傅治病,要想动手,起码要两三年后。
村长听罢,笑容勉强,“是老夫为难许大夫了。”
安然也是没办法,村里只有寥寥几人识字,她之前留下药方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回头按照药方去城镇抓药。要是留下药材的图样,她也不放心,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不是按照图就能成功找到药材的。
她想了想,“村长要是舍得,可送一个孙儿到我身边来,三月或者半年,再让他回来。”
不是认真学医术,只是一些粗浅的寻常病症的话,三月半年就够了。
村长一愣,连连点头,“舍得舍得当然舍得”他眼中现出惊喜,若能长久待在许大夫身边,那是最好,村长之前根本没敢提,这个时代,哪怕是学徒都不是随便收的。
村长一脸喜色回了家,下午就带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
“腾哥儿,还不快拜见许大夫”
村长拍了一下小少年的后脑勺,那小少年憨憨的,挠了挠头,“见过许大夫。”
“叫师父。”村长恨铁不成钢,又拍了他一下。
“无妨,”安然摆了摆手,笑道,“不是正式收徒,随意叫就好。”
师徒之名无论是哪个时代,都不该轻易结下。
村长以为她不喜。连忙一推那孩子,“许大夫别看这小子憨,他记性好,前几天的事情他跟刚瞧过一样,一点不差,要不是家里穷,他爹娘怎么也要送他去学堂。”
“是个聪明孩子。”她含笑,“唤做腾儿是吗”
“是,小的赵腾。”赵腾一板一眼道。
“那便留下吧。”
赵腾的确是个聪明孩子,尤其是记忆力极佳,下午的时候安然让他在一旁看着,竟记住了她写药方时频频出现的几个字。
安然对他的评价是内秀,看着憨傻,内里却极机灵,不仅懂得表现自己,还会主动请教。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安然让赵腾回家,自己则去了元娘家。
她说什么,赵腾就做什么,也没问她为什么不回住处,将自家爷爷一直跟着许大夫侍候的吩咐抛在脑后。
安然给元娘治病的消息并不隐秘,但毕竟牵扯不小,她不想再让其他人也踏进来,若非元娘实在命不久矣,安然也不会主动跳进来。
身为医者,放任病人在面前,有违医德。
她之前说元娘不是病,是因为她体内潜藏着的是毒,蛰伏多年的毒,一朝爆发,让这个曾经明媚的女子只能卧床不起,命在旦夕。
她昨天把脉过后又给元娘仔细检查过身体,没有贸然采取动作。
今夜,她收回手,说道,“这毒,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她面上带着一丝笑,似是感慨,元娘却完全笑不出来,只用听不出意味的语气道,“是么。”
安然便不再说了,从药箱里取出一方布包,展开后是一长排冒着深深寒气的针,不同于在福州府城随意买的银针,这一套针金银皆有,是在关城寻能工巧匠细细打造三月而成的精品。
“你中毒数年,毒效入骨,要想拔除,实非易事,过程有些痛苦,还请忍耐。”
她看似随意取了一根细长金针,念儿下意识抱紧自己娘亲的胳膊,“娘”
“出去吧。”元娘不容置疑道。
“去吧,小念儿,”安然含笑,“我又不会对你娘怎样”
念儿才不信,昨夜过后他对这位大夫的态度已经由尊重变成警惕,尤其是昨夜她走后娘半宿未眠,更让他确定了,她说的那些他不懂的话绝对不是好事。
念儿都后悔去请她来了。
但她要是不来,娘亲的病怎么办小念儿很纠结。
作者有话要说 在火车上码的,放假了,以后轻易不会请假了
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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