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让我们先下这头功谁也别和我抢”
一群人压低了声音争先恐后要求先下去,看似是在争功,实际上他们的心思并不难猜,无法是想着自己先以身犯险罢了。
“不必了,我先下去,你们在上头等,以之前说好的扯动三下为记,到时你们再下也来得及。”寇静将绳子利落地系好,然后就顺着断崖稍微平缓的一端向下爬去。
今晚虽有月光,可悬崖下方仍然漆黑一片。不一会儿,就不见寇静的踪迹,在上方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幸运的是,没过多久,底下就传来动静,方才绑人的绳子也被摇动了三下。
他们把绳子拉上去,然后一个一个顺着寇静下去的方向往下爬。直到自己亲身体验,才知道这并不简单。底下太黑了,手和脚也经常找不到着力点。腰间的绳子在上面看上去时很粗,可当它承载了一个人的安危时,才发现它竟然那么细,细得好像马上就要断掉似的。
直到上面最后一个人平安下来时,寇静紧握住的拳头才松开。他示意大家观察周围的环境,等所有人都熟悉之后,才悄声往里摸去。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处死角,因为那些九铢人对悬崖太过放心的原因,所以根本就没有派人巡逻。他们循着唯一的光源摸索前行,一路上竟也没惊动其他人。事实上,营帐里空了一大半人,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外头对峙的大魏军身上。
营帐里隐隐传来人声,寇静竖起耳朵一听,发现是九铢王子阿托那的声音。他轻轻用匕首刺出一个小洞朝里看去,待看清人时,差点骇得出声。
里头站在下首和阿托那说话的,和傍晚时分因毒虫反噬而死的那个老头也太像了他勉强压抑住心情,仔细端详了一下,才终于平静下来。就算再像,到底也不是,这老头看起来要更年轻一些,神色也更加阴郁些。
他们在说些什么寇静等人并不明白,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一定是在想方设法对付大魏。他们悄悄撤离到一旁的漆黑角落,掏出了身上的东西。
这东西是乌三给他们的,那蛊人的刚死,他便挑开他的经脉,没有了蛊虫的压制,他的血很快就流了出来。乌三用竹筒接了血封好递给他们,让他们洒在九铢人的营帐外。中午他们已经做过实验了,蛊人的血对那些毒虫来说,就像是最上等的补品,只要被它们嗅到味道,即使再远,它们也会朝这里聚集。
几人分头将血洒在那些营帐四周后,寇静他们顺着来时的路攀着绳子上去了。等所有人聚齐,他们立刻传了消息给下方还在对峙的人马,让他们立刻撤离。
九铢人被他们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些大魏人是如何突然来又突然决定要走的。只是目送他们真的撤离之后,九铢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阿托那立刻接到了大魏撤离的消息,心里不禁有几分怪异之感,纵使是他,也不知道这些大魏人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同样惊讶的还有岳林,他们本是在商议如何弄出毒虫给大魏人一点颜色看,没想到他们竟然走了。
他随着禀报的探子一起出了营帐,没走几步,却发现体内的蛊虫似乎有些躁动不安。这模样,就像是碰见了天敌一般,有些畏惧又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
往常,只有岳山将他的蛊虫放出来时才会有这种感觉。
思及此,岳林狐疑地四处张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只能自嘲地笑了笑,觉得体内的蛊虫大概是没有了压制,才变得活跃起来。
是夜,一个浅眠的九铢士兵隐约间听见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到他的耳边了。他随意拿手一捞,指尖触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时,一阵剧痛也随之袭来。
“虫子好多虫子”
当日大魏军人哀嚎翻滚的场景,今日在这断崖下又重新上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