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没有发现。”
负责搜查的士兵把这几艘船又查了一遍,发现里头和他上报的货物相比一般无二。范大人脸青了又白,最后只能在赵宽打趣的眼神中带人走了。
身后,赵宽还道“范大人,楚提学,不多留一会儿吗要不明天再来看一看”
“哼一介商户,竟然如此嚣张”范大人愤愤不平,可是却拿他没有办法。他见旁边的楚辞一直没有做声,便道“楚兄弟,你也不必太过介意,这厮狡诈狡猾,自然没那么容易戳穿他的真面目。不过只要他在南闽一天,本官就会让人好好盯着他。”
他以为楚辞刚才判断失误被落了脸,心里不痛快了。
楚辞笑了笑表示不介意,心里却还在想之前的违和之处,他总觉得,这几艘船和其他的船不太一样,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晚饭是范大人请客的,吃过饭后,楚辞就回房了。这次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有疑问也只能自己苦思冥想,不能和别人讨论了。
可是,那几艘船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楚辞睡前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身体因为疲惫而沉沉睡去之前,他都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楚辞自然而然地做了梦。梦中,他好像仍然在码头观察这几艘船,可是这些船的形制和普通船只没有不同。梦中的楚辞轻飘飘的,他绕着码头边的这些船飞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发现了不同之处。如果实在要说有不一样的,就是这几艘船吃水量比其他船要多些,以至于船身比起旁边的船要更矮一些。只不过海水一直涌动,会让人产生视觉差异。
是了,就是这点不同
楚辞猛得睁开眼睛,看着黑沉沉地屋顶。他看过赵宽的货单,上面写的是皮货和珠宝,这些东西都不重,怎么会把船压成那个样子呢所以,这船上一定有比这些东西更重的货物才对。
楚辞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东西藏起来的,但是他知道,赵宽这个人一定有猫腻。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范大人的房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他心头恼怒,沉着脸下床开门,看见的却是楚辞。
“楚兄弟,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范举压下心头的不满,关切地问道。
“范大人,你现在赶紧起来带一队人马和我一同去码头拦住那赵宽,去晚了就来不及了。”楚辞直截了当地说道。要不是之前院门没开,他就想过来了。
范举听他语气,半点也不敢耽搁,立刻回房披上衣裳,然后召集人马,朝着码头冲去。
到码头上,赵宽的船队正要起航。
“住手上面的人即刻从船上下来”
“范大人这是何意”赵宽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脸上的神情也变得阴鸷。
“本官怀疑你船上携带了其他东西出海,本官要再查一次。”范大人道,楚辞在路上时已经和他说过了。
“笑话,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搜查,是不是对巡抚大人有所不满赵某出海行商是巡抚大人特许的,你们凭什么阻挠”赵宽厉声问道。
楚辞仰头看着船上不断叫嚣的赵宽,笑得温文尔雅“不是赵老爷你让我们今天再来看看的吗怎么我们来了,你反而不高兴了呢难不成赵老爷心里有鬼”
“胡说什么”赵宽色厉内荏地回道,“赵某只怕误了吉时。凡是我们出海的,都会算着吉时出发,能保一路平安,不遭风浪。你们这般阻挠,万一我们在海上遭了风浪,一船人的性命,楚提学你担待得起吗”
他好像拿到了什么法宝一样,语气渐渐强硬起来。
楚辞却大笑出声“哈哈哈,赵老爷,你这也太危言耸听了。海上起风浪乃是天象,这岂是选定什么吉时便可避过的你身为船主,不想着怎么添加工具降低危险却把希望寄托在求神问道得来的吉时上面,我看,你才是将这一船人的性命当做儿戏了”
一番话说得赵宽脸黑如墨,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楚辞早已被凌迟了。这种眼神,楚辞是相当熟悉的,自从他穿越过来,就经常被人这样看着,心里早已不起半分波澜了。
“赵宽,你要是再不下来,就别怪本官来硬的了。”两边对峙了一会,船上的人没有丝毫要下来的痕迹,于是范举威胁道。
“范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后面传来了阴阳怪气的声音,“你想怎么来硬的”
“巡抚大人”
来者正是林巡抚,他的步子迈得很开,一看就是急匆匆赶过来的,他后面还跟着赵府的管家,是谁将他请来的也一目了然了。
“正是本官。”林巡抚沉着脸,“昨日祝元帅将人放归,本官还以为就此打住了。却不想范大人这边还三番两次过来闹事,是不是有点没把本官放在眼里了”